少年退了一步,厭惡地皺了皺眉,暗想自己倒是小瞧他了。有道是人至賤則無敵,攤上這樣的家伙,麻煩不小。
“風不求、風玄仰?”少年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兩個名字,毫無印象。鎬京乃是風國三京之一,而國師這個稱號,在風國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頭銜,全國上下總有百余個,都是冠以國姓。不過若是這yin賊所說不假,那他倒也有點家世背景。
少年故意裝出一副暴躁無知的樣子,喝道:“少在那胡吹大氣,什么上懸下仰的,吊死鬼么?快說!你給那女孩吃的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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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不求連連磕頭,道:“是、是,大俠容稟,小的和這位王姑娘本是萍水相逢,只因情趣相投,相處甚歡,這才結伴游玩了幾日。說起來無地自容,小的、小的見她年輕貌美,不免起了色心,在她茶水里放了迷藥……大俠饒命,小的一時糊涂,還望大俠看在師尊面上,饒小的這一次吧。”
“胡說,她反反復復說要什么縈香丸,又是什么?別跟我說你天天給她迷藥吃!”
風不求一臉苦相,答道:“回稟大俠。縈香丸不過是種香香甜甜的小丸子,含在嘴里可以化痰生津,口齒留香。小的為討這姑娘歡喜,給她吃過幾粒。可那不是迷藥啊!她今夜為何反復索要,小的也想不通,想是因為迷藥之故,胡言亂語罷了。”
風不求說得極為誠懇,少年聽了也是將信將疑,這世上迷藥種類甚多,或許真是巧合也說不定,便又問道:“那這個盒子里裝的又是什么?”
風不求連忙賠笑道:“大俠,這不是什么盒子。您看,上面連個縫都沒有。這是一塊鎮紙,就是寫字的時候拿來壓著紙的東西,是用南國一種特殊的木材做的,輕便又不吸墨,敲起來還咚咚響,挺好聽的。這東西在東國很常見,但在西國還算是個稀罕物,所以小的買了回去孝敬師父的……”
聽了這番說辭,少年不由得在心里大聲叫絕!真沒想到這風不求竟能在片刻之間把瞎話編得如此精彩,真是入情入理,天衣無縫。最妙的是說成鎮紙這等無用之物,自己若不知此物來歷,只是一個粗魯無文的強盜的話,只怕一聽什么“壓著紙”,不等他羅嗦完就把這寶貝扔到一邊去了。
少年臉色一沉,冷哼了一聲道:“編的好瞎話,可惜騙不了我。這是‘藏機’!趕快把密鑰說出來,否則,只怕你死得難看!”
風不求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知道今日當真遇上了煞星,連忙磕頭如搗蒜,顫聲道:“大俠饒命!小的瞎了狗眼,不知大俠見聞如此廣博。此物精妙,我就怕說了之后大俠不信,反以為我在扯謊。絕非有心欺瞞大俠!”
說著風不求左右開弓,狠狠扇了自己兩個大嘴巴,一時聲淚俱下,帶著哭腔道:“既然大俠知道此物的妙處,那就好說了。大俠您想必也看出來了,我不過就是個窮酸下人,說什么徒弟,那是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說白了不過就是個跑腿的,哪可能有這么貴重的東西?這一次我是替師父前來東國送信的,那封信確實裝在這盒子里。可密鑰什么的我真不知道啊!您想啊,要是讓小的都知道密鑰,隨時能打開,還大費周章裝在這里面干什么啊?……”
風不求這一番話說下來,又是入情入理,滴水不漏。實際上少年心中猜測的和這一模一樣,頓時信了幾分,不由得暗自嘆了口氣,正在心中琢磨該如何了事,卻忽然聽見一個細小的響聲。若不是他耳力過人,決計不會察覺。那是磨牙聲!痛哭流涕,匍匐于地的風不求,竟是咬牙切齒!
那一瞬間,少年差點沖過去一下擰斷他的脖子。這個人簡直無恥到了極點,干脆一刀殺了,永絕后患!
少年掰了掰手指,正準備下手,可轉念一想,這風不求既然能把瞎話說得天衣無縫,那每一句話就都不可信,包括“迷藥”之事。少年冷笑一聲道:“你給這姑娘下的迷藥,叫什么名字,又放在哪里了?”
風不求目光閃爍,隨即嘿嘿一笑,裝作有點莫名其妙的樣子,道:“迷藥是小的往日從一個損友那里得的,到底叫什么名,小的也不大清楚。那點藥全倒在王姑娘的茶里了,現在自然是沒有了。”
“沒了?是在藏機里吧?!”少年厲聲喝道,“你給她吃的是逍遙散!”
“逍遙散?那是什么東西?”風不求的神情雖不似作偽,可少年見識了他的陰險狡詐,又哪里肯信?事關逍遙散這附骨之疽,哪怕一絲一毫線索,也不能放過。可任他如何逼問,風不求只是哭天搶地,哀求不停。或許是認準了少年謹慎老練,不會輕易殺他,拼了命抵死不認。二人一言一語,勾心斗角之激烈,實不下于拳腳兵刃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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