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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第2頁）

“不必了，”謝長安松開手，任憑香囊落下，在腰間晃蕩。“這是阿漓出嫁前繡的，我想著如今也算遺物，她尸骨未寒，我多佩戴些時日，好提醒自己。”

小鄭：“提醒自己什么？”

謝長安一笑：“自然是提醒自己要憑吊悼念她。”

小鄭：“謝姐姐節(jié)哀，方才我從內(nèi)侍省那邊過來，遇見劉內(nèi)官了，他老人家要我轉(zhuǎn)告你一聲，讓你明日去一趟山水池閣，那邊新進了批書籍，讓你去協(xié)助整理歸類，此事已經(jīng)報知張女官知曉了。”

謝長安點頭應(yīng)好。

小鄭疑惑道：“怪了，山水池閣不是內(nèi)城藏書處，怎的那里會添置新書？“

謝長安：“先前聽劉內(nèi)官說，后妃有手不釋卷者，去麗正殿或中書省借書又多有不便，陛下索性下令多辟一處藏書閣，以后凡是麗正殿藏書，多備一份副本，置于山水池閣，也能防走水損失。”

小鄭：“原來如此，姐姐愛讀書，又常年跟著劉內(nèi)官在內(nèi)城藏書處出入，這差事交給你再合適不過。我知你來去匆匆，午食定還未用，給你帶了些飯菜在屋子里，你快先去用了吧！”

謝長安露出笑容：“還是你好，多謝！”

兩人閑話幾句，分手別道。

小鄭去忙差事，謝長安則回屋內(nèi)用餐小憩。

她自幼在皇城長大，看慣了不見血的刀光劍影，處處刻意低調(diào)不肯出頭，至今仍是一名普通宮女。

不過謝長安也算熬出資歷了，不必再起早貪黑干那些力氣活，如今各處見了她，都愿意賣幾分人情，幫劉內(nèi)官整理內(nèi)城藏書的差事，更是非她莫屬。

只因前兩年在集賢院干活，她幾乎將里頭的藏書都認了個七七八八，閉著眼睛也能找到它們的位置，劉內(nèi)官還真少不了她這個幫手。

從前李漓常說她被小時候的變故嚇壞了，謹慎過頭，但李漓不知，謹慎低調(diào)，才是謝長安的保命安身之法。

但是如今，她改變想法了。

謝長安在桌旁靜坐片刻，起身走到床榻邊，掀起枕頭被褥，伸手摸索。

少時，她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宮人是不能攜帶刀兵的，所以這只是一把竹匕。

竹子削成匕首形狀，外套竹鞘。

但真要殺人的話，也能致命。

竹匕嶄新，是這幾日才削成的，手指在尖處一碰，就有血珠冒出。

謝長安確認匕首還鋒利如初，就將東西又放了回去。

時近黃昏，屋內(nèi)光線漸暗。

遠處有些喧嘩，隔著重重高墻隱約傳來。

謝長安確認枕頭被褥安放如初，走到窗邊往外眺望。

殘陽如血，竟比往常更要紅艷，照過來像灑了滿身的血。

不知怎的，謝長安忽然想起王亭下午說過的話。

今日她對小鄭說起宮中用度變化，談起局勢紛亂，說到底也是自己推測，但王亭卻說他的神仙師父也道天下大亂將至，生靈涂炭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