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志默默看著,暗忖邵勛雖然不被越府士人接納,但這幾年他也不是白混的,至少得到了糜、庾、徐三家的善意,且在其年輕一輩的子弟中著有威信,很不容易了。
“諸位將軍若在河北待不下去,自可來梁縣找我。”邵勛又道。
盧志聞言卻搖了搖頭,道:“未到山窮水盡之時,怕是不會來。再者,我的話他們也不一定聽了,只能盡力而為。”
邵勛點了點頭,和他預想的一樣。
他現在只是小露了一把臉,但別人真知道他有多少家底么?這可不一定。甚至就連庾亮、糜晃都不知道他控制著多少軍民。
“盧公今后有何打算?”邵勛問道。
盧志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或會去太傅那里謀一幕職吧。”
“太傅幕府事務繁雜,又無親朋故舊,去了沒甚意思。”邵勛看了他一眼,道:“不如謀個太守之職,襄城、順陽就不錯。”
在司馬穎最得勢的那會,盧志可是第三品的中書監,大權在握。轉頭去任太守,固然低了,可誰讓他“犯了錯誤”,是被清洗的那一批人呢?
盧志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向聞將軍帳下有銀槍、長劍二軍,可否見識一番?”
“盧公今日來得卻是巧了。”邵勛笑道:“長劍軍不在,但銀槍軍卻大部匯集于此。走吧,去山下看看。”
說完,他喊來唐劍,讓他通知諸位幢主整隊。
正月初七之后,銀槍軍就迎來了新一輪的擴編。
原第四幢392名官兵擴編為第四、第五幢,總計一千二百人出頭。
這不到四百名士卒中,大部分是兩年兵,少部分是一年兵,擴編之后,這兩幢將以新兵為主,老兵只占三分之一。
一至三幢一千八百余兵中,一年兵占了三分之二,兩年兵占了兩成多,三四年的兵還不到一成。
第一幢參加過屠殺鮮卑的戰斗,有所戰損,補充缺額之后,整體戰斗力應該是五個幢里面最強的。
總體而言,第一幢戰斗力最強,二、三幢次之,四、五幢再次之。
今年還會組建第六幢,大概在三四月間。
第一批東海學兵中又有十余人滿十五歲,洛陽二期中則有二十余人滿十五歲,且學習快三年了。太原三期子弟中,到四月份會有一批人學習滿兩年,年紀也合適。
這些人加起來,差不多可以按照舊架構組建滿編的一幢六百人。
老規矩,還是招募一張白紙的新人,學生兵從伍長、什長、隊主做起,鍛煉自己的能力,一到兩年后擴軍之時,再讓他們各升一級,為自己掌控更多的兵馬。
去年年底回到洛陽時,邵勛還帶回了一批長安百姓,主要是女人和少年。
鮮卑在長安殺了一萬多人,許多少年成了孤兒。
很多女人失去了親人,雖然她們本人僥幸活了下來。
這部分人自愿跟著邵勛來洛陽,陸陸續續都安置好了——銀槍軍的大頭兵們,對這些遭受過不幸的女人還真的很感興趣,認為她們比莊戶家的女子好看多了,故十分搶手,已有不少對成婚了。
媽的,人人都是曹賊。
總計168名長安少年被編為第五期學生兵,今年正式接受教育。
東海一期、洛陽二期、太原三期、梁國四期、長安五期,基本已經形成完備的梯隊建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