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他有些驚訝,漢國的人都不怕死嗎?還是路上太安全了,沒人搶劫?
范隆笑瞇瞇地走了過來。
他們正處于一片田野之中,二十步內沒有外人,正適合談些機密之事。
“引弓之國,有贈弓之人遣我來此,與君一會。”范隆拱了拱手,道。
邵勛嘆了口氣,都什么人啊?
他是對劉元海印象不錯,但你一次兩次派人來挖我,再好的印象也敗了。
“石超是不是投漢王了?”他反問道。
“是。”范隆一點不隱瞞;“我離京之前,石超方至。漢王以其為征東大都督,隸石勒帳下。”
“石勒果然去了。”邵勛輕笑一聲,道:“范公別費無用功了,我無意投漢王。以后也不要來了,對漢王、對我名聲都不好。”
漢王屢次招晉國一五品將軍,還是派自己的九卿出馬,結果屢屢被拒絕,這算什么事?
邵勛自己也很無奈,傳揚出去,好像自己與劉元海勾勾搭搭呢。
想到此處,他都有點殺掉范隆的沖動了。
不過人家多半布置了后手,殺了他也無濟于事。
再者,他雖然不愿承認,但心底似乎不是很想做得這么絕。
“將軍何必忙著推拒?”范隆笑道:“不妨聽聽我主開出來的條件?”
“范公走吧,多說無益。”邵勛搖了搖頭。
不遠處的驛道上,銀槍軍、牙門軍兒郎正排著整齊的隊列,南下、西進。
邵勛招了招手,唐劍會意,牽了一匹馬,向這邊走過來。
“將軍若來,我主愿以王爵酬之,登臺拜將,委以方面重任,等閑事也。”范隆低聲說道:“呼延皇后有侄女數人,任君挑選,今后便是皇親國戚……”
唐劍走過來了,范隆遂閉口不談。
“范公回去吧,落雪之后,山道難行,反不美也。”說罷,邵勛一夾馬腹,遠遠離去。
范隆靜靜地站立許久。
這個結局,他早有心理準備。
一個連并州都沒打出去的國家,確實容易遭人輕視。
說難聽點,蜀中李雄的成國都比他們大,更比漢國富裕。
罷了,該拜訪的人已經走了一圈,是時候回去了。
臨走之前,給這位年輕跋扈的將軍來點狠的,讓他知道這世上有太多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