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上官巳臉色一變,問道。
“將軍是否忘了張方?”苗愿問道:“有潰兵提及,路上看到西兵調轉方向,往洛陽而來。張方不除,萬事皆休。”
“此誠為可慮之事。”上官巳一聽,稍稍收斂了點野心,認真說道:“你我二人合兵萬余,城中還有滿奮、糜晃部,加起來不少了。張方才幾個兵?依我說,不如全軍拉出去,擊破西兵,如此則大功一件。攜此大勝之勢,城中還有何人不服?便是都督糜晃,怕是也要投奔過來。司馬越生死不知,他就沒想過將來怎么辦嗎?”
苗愿聽聞,似乎覺得有點道理。
他們收容的潰兵來源很雜,但仔細找找,還是有不少中軍老卒的。更別說上官巳手頭還有直轄的三千多老中軍了,戰斗力很強。
去年張方七萬大軍壓境,司馬乂帶著中軍屢戰屢勝,斬首兩萬級,殺得西兵只能龜縮營壘,不敢出戰。
以此觀之,似乎可以與張方一戰?
上官巳看苗愿的臉色變化,就知道他被說動了,頓時笑道:“你也別擔心兒郎們士氣低落。”
“哦?將軍有何法提振士氣?”苗愿問道。
“看——”上官巳馬鞭一指,仰天大笑。
苗愿望去,卻見一隊又一隊的士卒沖入街道,刀劈斧砍,甚至直接撞門。
門后傳來陣陣驚呼,還有女人小孩的哭叫。
苗愿臉色一白,頓時知道上官巳想怎么提振士氣了:劫掠。
“走,奉太子入宮。”上官巳摟過苗愿,笑道。
苗愿干笑兩聲,無奈跟隨。
看似不太情愿,但沒有野心的話,何苦跟上官巳趟這灘渾水?
東海王司馬越沒有任何消息,說不定逃亡途中,驚慌失措,在某個村子里面被人暗害了也不一定。
再者,即便他活著,成功逃走了,還能再起來嗎?
苗愿以自己“豐富”的政治經驗來看,可能性不大。
那么,不如賭一把?自己在洛陽做主,威福自專,豈不美哉?將來即便太弟奉天子返回,他們也可以獻洛陽以降,又是大功一件。
想到這里,苗愿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偌大一個府第,收拾起來沒那么簡單。
不過,主人家卻可以先走。
當邵勛帶著下軍前、后二幢千余甲士趕到司空府時,裴妃已經牽著世子的手,在門內等候多時了。
“外間似乎很亂?”終究是女人,在遇到這種場面時,忍不住有點擔憂。
是,裴妃很聰慧,也很有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