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負面影響就是會導致外圍大量據點的失陷。
這些據點并不是無足輕重的,有些非常關鍵,比如運輸節點、水源、物資倉庫甚至是牧場。
失去了這些地方,光靠洛陽一座孤零零的城市,卻不知能堅持多久了。
以上兩條都是很現實的困難。
糜晃雖然不怎么通曉軍務,還是能想明白的。邵勛對行軍打仗諳熟無比,看得就更清楚了。
有點難搞啊。
“想那么多作甚!過一天算一天了。”糜晃突然重重地跺了跺腳,準備離去,臨走之前,他扭頭道:“開陽門大街之百姓,我已奏請司空,征發了千余人,修墻筑壘不成問題。若材料不足,自拆民房可也。”
“諾。”邵勛應道。
他愈發覺得糜晃這人不錯。
說話客氣,不像一般士人對他居高臨下。
人實在,不跟你玩什么心眼子,該是什么就是什么。
軍事能力確實弱,也不經常待在軍營,但你有什么問題,他知道后都盡力解決。所謂在其位謀其政,他在幢主位上一天,就盡力負責。
這樣的人很好了。
“修繕完外墻、館舍,人放不放,你和楊寶商量著辦吧。”糜晃抬腳走了兩步,又補充說道。
所謂千余百姓,那是真·百姓,說人話就是無權無勢的普通人。
至于世家豪門子弟、家人,這會留在洛陽的不多,都烏泱泱跑郊外避難去了。有的走得還很遠,帶著部曲僮仆,跑到了南邊新城、陸渾一帶的山里。
實在沒法走的,想辦法住進內城,或者幾家、十幾家合在一起,守望互助。
戰爭么,就是這個樣子。
當亂軍殺來時,誰也不比誰高貴,甚至豪門大戶更易成為劫掠的目標。
月余時間一晃而過。
進入八月之后,風聲越來越緊。
幾乎每天都有部隊調動出城,也有灰頭土臉的部隊撤下來。
很久沒看到裴妃了。這些時日,只有一個王府典計過來,傳達了些許消息:其實也沒什么特殊的,無非是稍安勿躁,沉著冷靜罷了。
邵勛趁機索要了大量箭矢、傷藥、器械、糧食、布匹等物資,甚至就連筆墨紙硯都要了一大堆。
他繼續按部就班地教導孩童少年,讓他們不要管外界的事情,專心致志地學習。
當然,訓練也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