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殿下要的南啟人到了。”
軼青慢慢睜開眼,發現內侍早已不在她身前。
她心口一窒,掐緊拳,強迫自己鎮定。
我是個男人。她不斷告誡自己。我是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她緩緩抬起了頭。
高大健碩的北境男子正斜靠在帳前。金繡黑緞云龍暗紋外袍松松垮垮在腰間系住,xiong口流暢健美的肌肉線條上交錯幾節猙獰的傷疤,汗水順著精煉的xiong膛滾落,在燭火下折射出粼粼光影。內侍正在一旁為他斟酒,幾個侍女蹲跪在側為他擦拭身體。
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一雙狹長的墨綠色眸,狼一樣注視著她。
是拿走她小香皇的人!
軼青愣愣定在那里,既不愿向這異族的侵略者俯首跪拜,又想把小香皇要回來。她下意識掐緊了拳。
“還不跪——”
男人舉起一只手,止住了內侍的呵斥。
“認得我么?”
“認得。北院王。”沒有避開他逼近的犀利目光,軼青努力克制著,要自己鎮定。
男人呷了口酒,語調漫不經心。
“認得還不跪?”
“時危見臣節,世亂識忠良。”
男人哼笑兩聲。
“倒比你們皇帝有骨氣些。”
他放下酒杯,在她面前兩步遠停了下來。
“你做的?”
他從懷中掏出那只南錦香皇,輕佻地拋甩褻玩。
制作香皇的南錦是她親自織造出的第一匹。南錦以往慣用幾何式圖形。于是,她花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從設計繪圖,到填色染絲,再到排線上機,終于織造出一匹圖案更加繁復生動的錦。病中的父親高興得不得了,執意親自為她設計剪裁,親手娃制了這個小香皇。
她與父親最后的回憶,竟讓他如此輕褻地把玩,軼青怒從心生,極力隱忍克制著,痙攣般的點了下頭。
斛律昭唇角勾起個譏諷的笑。他慣常于激怒別人,侮辱奚落他們的失態,再在對方的狂怒里得到他想要的。
“怎么?想拿回去?”
軼青聽出了他話里的嘲弄,也想起了自己跪在他腳下哀求的模樣。不知怎的,即便拿回香皇的欲望再強烈,那個“是”字就是說不出口。
斛律昭見她不答,又逼近了一步,微側頭垂眸凝視她,溫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