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州當時一臉愧疚地對她說:“晴晴,對不起,我高估了市場,也低估了時宴的操作能力。他太激進了,不聽我的風控建議,才會導致滿盤皆輸。”
她信了。
她把所有的錯都怪在我頭上。
她罵我是廢物,是蠢貨,是害她和顧辰州一起虧了錢的罪人。
可現在稽查隊為什么會重查三年前的案子?
為什么顧辰州的金融詐騙,會和“藍海科技”扯上關系?
一個讓她渾身冰冷的念頭,從心底最深處的黑暗里,一點點浮了上來。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她想起一件事。
在我跳樓前幾天,我紅著眼睛找過她,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困獸。
“晴晴,你信我最后一次!顧辰州是個騙子,‘藍海科技’從頭到尾就是個龐氏騙局!他用我們的錢,去填了他自己的窟窿!”
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一巴掌狠狠甩在我臉上。
“陸時宴!你輸不起就別往辰州身上潑臟水!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種無能又惡毒的男人!”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蘇晴的嘴唇劇烈地哆嗦起來,眼淚毫無預兆地決堤,大顆大顆地砸在蒙塵的被子上。
原來我說的都是真的。
不是我投資失敗。
是顧辰州,是她愛了那么多年、信任到骨子里的白月光,一手策劃了這場騙局,掏空了我的公司,把我活活逼上了天臺。
而她,就是那個親手把刀子遞過去的人。
手機里,顧辰州還在瘋狂地嘶吼。
“蘇晴!你聽見沒有!趕緊給我想辦法!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把我們倆的事全都捅出去!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蘇晴緩緩抬起手,用手背抹掉滿臉的淚水。
再抬起頭時,那些悲痛和悔恨,已經凝結成了刺骨的冰。
她對著電話,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語調,輕輕開口:
“顧辰州,你不是想找陸時宴嗎?”
“我帶你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