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魚咽了口唾沫,一時間竟也有點心動:“行,行吧,我試試。”
水聲蕩漾,一條小魚已然上鉤。
當晚,也不知李夢魚對白解塵施了何種魘術,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神君果真坐在了牌九桌上。
黎昭術數一塌糊涂,可對推牌九竟是天賦異稟,見神殺神,見佛殺佛,所有人都潰不成軍。
輸的最慘的當屬白家的小神君。
黎昭一如當初那樣托著腮,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望著他。
白解塵一貫冷淡的神色動了動,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好了,好了,天道見證,”李夢魚擺好卦象,“倘若有說謊者,必下阿鼻地獄,百世不可輪回。”
此言一出,天地皆寂靜,連風聲都停歇了,冥冥之中,有一只眼睛撥開了塵世的云霧,正注視著他們。
黎昭生平因果大修
雨愈發磅礴,給黑夜中的群峰罩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雨紗。
黎昭想去找白解塵,又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漫無目的地尋找,在一處屋檐下見到了李夢魚。
這位昔日不可一世的天衍小公子正蹲在屋檐下躲雨,伸出手一遍一遍的抽著臉,說道:“以后還敢不敢玩了,以后還敢不敢玩了!”
黎昭抓住了他的手,說道:“李夢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李夢魚的臉被雨水浸得發白,嘴唇都在顫抖,說道:“你,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黎昭不明所以,說道:“我該知道什么?”
李夢魚長嘆一口氣,雙手合十,祈禱道:“不知者無罪,不知者無罪,老天爺莫怪罪。”
天際的雨水似乎散去了一些。
“你——”李夢魚看著黎昭,隨即又是長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為什么稱白解塵為小神君嗎?”
黎昭搖頭。
李夢魚說道:“白氏盤踞隴西萬年,自古以來飛升了十數位修士,其中不乏成仙成神的大能,承蒙先祖庇佑,我們天衍一脈推演出今世定有一位天生仙命的白家傳人。”
“十五年前,白夫人生產之時,天邊降下九重劫云,整個中州都驚駭不已,這九重劫云乃是天道刑罰,消滅的正是大惡之徒,恰逢白夫人的孩子出生,那孩子確實是天生神骨,可就在孩子出生的剎那,九重劫云落下,竟化為百道罪命枷鎖釘在了那嬰兒身上!”
“啊!”黎昭聽得一跳,說道,“怎么會是這樣?”
李夢魚嘆息道:“白家人也想知道,一道罪命枷鎖已然是痛苦萬分,更何況那孩子身負百道罪命枷鎖,不多時就奄奄一息,白家耗盡全族之力才保住他的性命,他們請來我的師父,上一任天衍,請他詰問天道。天道所言,這位嬰孩前世罪孽纏身,卻因緣巧合托生在了白家,唯一能解救這孩子性命的辦法便是了因果。”
黎昭奇道:“了因果?”
李夢魚點頭,說道:“天道至公,所謂了因果便是一命償一命,前世這位嬰孩所欠的性命,今生便要歸還,家師為這位嬰孩算了命盤,若能了卻所有前世因果,那這位嬰孩的神格才能顯現。”
黎昭倒吸一口涼氣:“那名嬰孩是白解塵?”
“正是,”李夢魚眼中露出一絲不忍,“我也不知道現在的白解塵了結幾樁因果,但他定是經常身受罪命枷鎖之苦,你,你……”
“你還讓他說出那番話,”李夢魚破罐子破摔地跺跺腳,“你不是作死嗎!”
黎昭無所事事地踢了踢腳旁的石頭,說道:“那白解塵會不會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