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端坐在神龕之上的神像,掉落在地上,摔碎了那一層冰冷堅硬的外殼,復雜情緒全然在臉上體現。
“外面很危險。”白解塵捧著浸shi的魘魔,質問道,“為什么想出去?”
魘魔委屈地嗚咽。
手指輕輕按著魘魔的腦袋,莫名的煩躁讓他深沉的眼底浮起幽光,往日平靜的心湖泛起漣漪。
他莫名生出一個荒唐的想法。
若是魘魔變成人形,它一定能聽清。
白解塵雙手捧著魘魔的臉龐,望著金瞳。
那雙非人的眼睛似乎也藏著人類的感情。
那位少年,他會對自己說什么?
一道細小的劍氣劃破指尖的皮膚,蘊含著磅礴靈力的血珠迅速冒出,他垂眸盯著自己指尖的血珠,又緩緩將目光移向魘魔。
魘魔也意識到他指尖上的血,金瞳熠熠生輝,隨后迅速暗淡,shi漉漉的身體往后退縮。
它不喜歡血。
白解塵臉上閃過一絲迷茫。
他不愿意魘魔走出這座小苑,只需下個禁制即可,為何要讓魘魔變成人形,豈不是本末倒置。
心中那隱晦不能提及一點念想,還未想明,被強行壓下。
自從替白解塵掩飾豢養魘魔的事跡之后,徐風盛自覺同這位白家少君有了一絲微末的交情。
堯天學宮的學子們還承擔著宗門斬妖除魔的職責,這樣的活動大家自然而然地避開白解塵,可自從那天起,徐風盛有時候去邀請白解塵參加,小神君也破天荒地參加了幾次。
一同出生入死后,學子們的情誼也深厚了幾分。
魘魔的傷勢還未好全,自從院中有了禁制之后,它只能待在小小的院落之內,每天守著白解塵歸來,直到有一天,白解塵收到天衍世家傳來的消息,嬌氣包
徐風盛鄭重地接下了養魘魔的任務。
他自小生活在風雷谷,對魘魔的習性比任何中洲人都清楚。
魘魔茹毛飲血、殘忍好殺、詭計多端,就連看似無害的魘魔幼崽都需要小心防范。
他按照白解塵的要求,封好了院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道精美無比的暗金囚籠,屏息等待著魘魔的襲擊。
過了半晌,微風吹拂進院落,魘魔翻了個身,蓬松的絨毛散發著茉莉清香,圓鼓鼓的身體輕輕起伏,睡得十分安詳。
藏在毛發里的小爪子鋒利似刀,倒映著火爐的暖光,墨色的魘皮透亮富有光澤,一看就是經過鯨脂長久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