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阿雪怎樣了。
樂愁的心似被剜了一大塊,他茫然地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說道:“喂,在這兒呢。”
這聲音年輕又富有磁性,動聽至極,卻把樂愁嚇了一跳,他突然轉身,懷里緊抱著喜神娘娘,緊張得說道:“誰,誰——”
接下來的話語止在了喉間。
面前站著一位身量頎長的少年,他的五官深邃,俊美到了極點,白到極點的皮膚使他渾身籠罩著一股非人般的邪魅。
輪廓優越的眉骨下的一雙金眸,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樂愁。
“阿,阿雪,”樂愁的喜悅蓋住了所有恐懼,踮起腳尖握住他寬闊的雙臂,黑白分明的雙眼上下打量著,“你怎么活過來了,突然又長大了?那些仙門弟子呢?我是不是暈過去了好久?”
阿雪輕蔑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他的嘴唇鮮艷似血。
“都被阿雪吃了,”阿雪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他們都被阿雪吃了。”
纏絲
“吃了?”
樂愁盯著阿雪那紅到極點的雙唇,不可置信地重復了一遍,“吃了。”
這兩個字是用氣音發出的。
阿雪似乎還在回味第一次吃人的美妙,饜足地瞇起眼,語氣飄然:“這幾個雜毛的修為平平,但勉強能填飽肚子。”
身旁站了一個吃過人的魘魔,樂愁心里抵擋不住的害怕,阿雪雖是他帶在身旁養了多年,但畢竟是魘魔,聽說魘魔一旦品嘗到人的味道,便會控制不住心中的兇殘。
他會不會吃了自己?
阿雪從吃飽的狀態中慢慢回復了平靜,見到樂愁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驟然生出一股怒火,冷笑一聲說道:“與其怕我吃了你,不如擔心一下如何收拾殘局吧?”
他的話將樂愁從無盡的幻想中拉回現實,說道:“殘,殘局?”
阿雪撿起那枚妖鈴,嗅了嗅,說道:“這些人修被我吃了,久久不歸,他們的長輩必定回來尋人,見到這妖鈴也會猜個七八分。”
說著,他把那妖鈴也吞入了腹中。
樂愁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阿雪把方才打斗的痕跡都清理干凈,在看見地上被割去的那一對魔角時,阿雪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
他撿起魔角放入自己懷中,又把那喜神娘娘的雕像丟給樂愁,“好好拿著,這婆娘還有點用處。”
等到喜神娘娘重新擁入懷抱,樂愁似乎才找回一絲理智,說道:“我們去找尸羅堂認罰吧?”
阿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理會樂愁不切實際的幻想,繼續掩埋著自己留下的血跡。
樂愁一腳踩住那塊血跡,迫使阿雪停下動作,看著那雙陌生的金瞳,說道:“聽說尸羅堂的人們都是秉公執法,我們跟他說明緣由,說不定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