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受,好渴,好餓。
欲望驅動之下,魘魔的思維又占據了上風。
是白解塵擅自喂了他血,魘魔食髓知味,所以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
都怪白解塵,那人應該再補償魘魔一次。
黎昭大腦發昏,根本不能完整思考,他慘淡的嘴唇微啟,說道:“白解塵,雙修就是……”
他的腦袋在硬硬的床板上左右轉了轉,發絲似水般垂落在地,做夢般癡語:“很簡單的,我教你,我把靈力渡給你,你再把靈力渡給我。”
過了許久,白解塵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也只是喊他的名字。
“黎昭,你意識清醒嗎?”
黎昭委屈極了,悶聲道:“你好討厭,還亂喊我的名字。”
床榻上的魘魔眼神迷離,金眸暗淡無光,慘白的嘴唇無意識翕動,潔白整齊的牙齒時不時咬著嘴唇,舌頭不斷舔舐著唇瓣上齒痕深處滲出的血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緩解鮮血的渴望。
魘魔完全被欲望掌握,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只有神交的修士才能靈力互渡,這是比雙修還要親密的行為。
白解塵走近了床榻,俯下身,寬大的手掌扶住黎昭的后腦,觸手一片竟然shi冷,幾縷發絲纏繞在他白瓷般的肌膚上,眉心的紅痣愈發濃郁。
他托起黎昭的臉龐,shi軟的長發流淌過他的指間,逶迤在床榻上。
黎昭半開半闔著眼眸,被饑餓折磨得奄奄一息,感受到有人拉扯著他的發絲,迫使他抬起臉。
“靈識,打開。”
黎昭混沌的意識不能理解那是什么意思,只覺得那人的話語如同天神降下的旨意,他根本無法抗拒。
枯竭的靈臺被灌入了一道磅礴浩蕩的靈力,等待許久的干涸靈魂不禁戰栗,舒服得喟嘆了一聲。
溫暖的靈力充滿了他的靈臺,流淌向他的四肢百骸,滋補著殘破不堪的經脈,魘魔貪婪的習性將這些無私灌注的靈力迅速占為己有。
……
窗外,月上枝頭。
從靈臺輸入靈力,也是一種極其親密的行為,這代表著一位修士毫不保留地露出最脆弱的部位,也代表著另一位修士傾盡所能地給予所有。
黎昭受傷的軀體猶如一個無底洞,源源不斷地從白解塵的體內汲取精純的靈力,白解塵不得不將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黎昭的靈臺之中。
雙方的神識相互感應,都能感知到對方傳遞而來的雀躍,但一方更為強大的神識似乎在故意躲著。
白解塵閉合著雙眸,突然他的眉梢輕輕顫抖了一下,感受到掌心傳來的微涼,驀然睜開眼。
魘魔的臉上是一片饜足的表情,金瞳流離著淬光,映照著濃密的睫毛,末梢都在跳躍著金色的光點。
白解塵屏住了呼吸,他俊美清冷的臉龐也籠上了一層金輝,像是神明被鍍上了金身,流落到了凡塵。
神明腳底踩著的那只小蛇變成了一條色彩鮮艷的巨蟒,纏繞在他的周身,細細密密的鱗片刺在肌膚上,從內到外都泛起一片顫栗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