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微微一愣,抬起一片shi亮的臉龐。
白驍說道:“里衣。”
林昭眼睛一眨,淚水又落在衣襟上,他的眼圈鼻尖都是可憐的紅色,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白驍算不上溫柔地替他穿好了里衣,說道:“你連衣服都不會穿?”
前塵4
林昭才反應(yīng)過來,從白驍手中搶走了衣物,慌忙套上。
大周的衣物繁瑣,他心跳得厲害,手指都在劇烈顫抖,連拉帶拽,才勉強穿好衣服。
衣服是按照白驍?shù)某叽缰谱鳎┰诹终焉砩线^于松垮,肅穆死板的藏青色襯托著白皙的肌膚,強烈的對比之下,眼圈和鼻尖的粉色顯得尤為惹眼。
白驍別過臉,說道:“明日你隨我去校場。”
言畢他不再理會林昭,轉(zhuǎn)身離去,就像前幾次的相遇一般,白驍甚至不愿意多看他幾眼。
等門合上之后,林昭才嗚咽出聲,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臂,殊不知剛才在他靠近白驍?shù)臅r候,那血咒是如何尖利地叫囂著,要他為流月族人報仇,要讓白驍與他的親族們,永生永世受到流月族人的詛咒。
手臂泛起針扎般的灼熱痛覺,林昭跪倒在柔軟的絨毯上,痛苦蔓延到了全身,像是在自我懲罰,又像是在自我麻痹。
絨毯上現(xiàn)出了一道道洇shi的淚痕,壓抑到極點的啜泣聲猶如困獸最后的低吼。
“父王,我好沒用,連這一點事情都做不好,我好笨……”
連日來的奔波疲憊讓林昭精疲力竭,他低聲對著空無一物的房間訴說了無數(shù)句不著邊際的胡話,最終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隨著白驍前校場。
昨晚迷迷糊糊睡去,不知是那個好心的仆從將他抱上了床,不然他估計就要在地上睡上一夜。
林昭不知道白驍為何要將他帶在身邊,一路走來,他接收到無數(shù)異樣的目光。
白驍年少成名,為人冷漠,從來沒聽說過他耽于美色,昨天他向皇帝討賞一個美人的消息不脛而走,僅過了一夜就眾人皆知,到底是誰有如此大的能量,不言而喻。
皇帝向來喜好玩弄心術(shù),昨日他在殿中說得那番話,倘若白驍信了,那日后他若有絲毫行差踏錯,那皇帝一定會以此為借口治罪。
其實白驍并無選擇,更何況林昭也是皇帝的一次刻意的告誡,叮囑他下次不要再忤逆皇帝的命令。
林昭對于帝王心術(shù)全無興趣,他恨不得皇帝下旨立即殺了白驍,或者是白驍起兵宮變,砍下狗皇帝的頭顱。
無論何種情況,他都是樂見其成。
不出征的時日,白驍每天會來到校場觀察士兵演練,今天也不例外,士兵們十分忌憚他的脾性,都在認(rèn)真操練,不敢松懈。
此時,新提拔上來的副將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向白驍匯報,說是有來自西南的緊急軍務(wù)。
白驍來校場從來不帶仆從,他回頭看著林昭,命令道:“你就站在此處,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