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zhuǎn)身下了城墻,正準備回到自己的營帳,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在黃粱城內(nèi),唯有一個人這么對他,白驍轉(zhuǎn)過身,說道:“世叔。”
他眼底閃過掙扎,似乎有什么話想問。
青云真人歪著腦袋看著他,忽然嘻嘻一笑,說道:“賢侄,那個人是你的誰?道侶?哦不對,在凡間咋說來著,妻子?夫人?內(nèi)人?家妻?”
他對人間夫妻的稱謂倒是熟悉,白驍忍不住打斷了他,說道:“都不是?!?/p>
青云真人長長地噫了一聲,說道:“都不是啊,那我關(guān)心什么,走了走了!”
他一揮手中的拂塵,轉(zhuǎn)身就要走。
白驍喊道:“等一下,世叔。”
青云真人早就預(yù)料到他會叫住自己,拂塵化作了一個戒尺,輕輕地拍在白驍?shù)哪X門上,笑嘻嘻地說道:“哈哈,原來你小子暗戀人家?!?/p>
白驍躲開戒尺,抿緊了嘴唇,算是默認了。
青云真人見他神色認真,也收起了玩笑,正色道:“找個地方談?wù)劙??!?/p>
白驍將他帶到了自己平日處理軍務(wù)的房間內(nèi),避開了眾人,給青云真人沏了一杯茶后,說道:“世叔,阿昭他身上到底怎么了?”
方才青云真人的反應(yīng)給予白驍強烈的不祥之感,自從那天林昭昏迷之后,他一直沉睡不醒,起初還以為是旱魃毒素的影響,后來喂了不知多少解毒藥汁都未曾見效,直到林昭隱隱有了蘇醒的反應(yīng),白驍才稍稍安下心。
青云真人面色凝重,說道:“他中了血咒?!?/p>
白驍立即聯(lián)想到林昭手臂上的血印,說道:“他是流月族人?!?/p>
青云真人的表情愈發(fā)嚴肅,沉聲道:“在下一直對流月族有所耳聞,他們體質(zhì)特殊,在族內(nèi)流轉(zhuǎn)著以血為媒的咒術(shù),但我從來沒聽聞在自己族人身上下這么惡毒的咒語?!?/p>
白驍緊張道:“惡毒?”
青云真人點點頭,說道:“咒術(shù)咒語都是大同小異,我一眼就看出那上方咒語的意思是生生世世不得超生之類的詛咒,倘若是血脈相連之人,那詛咒的效果最為明顯,但他是流月族人,詛咒對他并不生效,但長久以往,若不是及時咒語轉(zhuǎn)移給其他人,這詛咒就是蟲子,他就像是提供養(yǎng)分的樹木,過不了就會變成蟲子掏空養(yǎng)分,變成一具空殼,眼下看他的情形,恐怕活不過十日?!?/p>
白驍不由得握緊了座椅的扶手。
他如何不知道林昭身體的狀況,自從流月國歸來,林昭的身體就一天比一天差,人也消瘦了不少,但他不知道,居然是詛咒作祟,還是林昭的族親給他下的咒語。
看來那日他們?nèi)鍅isha,并非是以死明志,而是以自身的血液為媒,給皇子昭下了一道惡毒無比的的咒語。
白驍皺眉道:“那被詛咒之人知道此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