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不言而喻。
白解塵顯然出神了一瞬,他向來是洞悉人心,但他卻猜不到那人的心思。
他很想脫口而出那人的名字,話至唇邊卻變成:“不知道。”
黎昭有些詫異地瞪圓了眼睛,說道:“不知道?”
白解塵微微點頭,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說道:“閣下修為深不可測,我聞所未聞,所以不知道。”
黎昭明知他是在胡說八道,心中卻是洋洋得意,若是變成魘獸形態,恐怕身后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
他的鼻間輕哼一聲,說道:“不錯,本少主就是修為深不可測。”
略帶驕傲的語氣讓他的尾音微微揚起,像一道小鉤子輕輕扯著白解塵的心。
黎昭敏感的手心能感受到白解塵濃密纖長的睫毛在掌心搗亂,白解塵的劍法冷冽鋒利,他的睫毛也同劍法般,又硬又刺,惹得那處的肌膚一陣酥麻。
他下意識要縮回手,可是,在下一秒,白解塵的手就覆在了黎昭的手背上。
黎昭的指骨纖長,泛著瑩潤的瓷白色,漂亮得猶如一株空谷幽蘭,而白解塵的掌心稍寬,骨節分明,肌膚之下能窺見蘊含著無窮靈氣的青色經絡。
兩只截然不同的手交疊相握,兩顆心也滾成了一團。
他們之前分明握過無數次的手,但從來沒像現在這次,肌膚相貼處都激起一片顫栗。
白解塵修長的手指嵌入黎昭的五指間,仍保持著被遮住眼睛的姿勢,他輕聲喚了一個名字:“黎昭。”
黎昭的心跳得飛快,他應得也很快,說道:“我在。”
白解塵終于聽到了回應,過去的二十年,每過一天就如同在身上活生生刮下一片血肉,時至今日他已然成了一具森森白骨,可是在黎昭一聲簡單的“我在”中,他像是重新活了過來。
黎昭的手被白解塵輕輕握住,他牽著黎昭的手,緩緩放下。
兩人的視線相觸,宛若隔了千山萬水,如今又重逢在一起。
白解塵握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想放開,兩人就坐在了床榻上,肩靠著肩,像是回到了年少時,在堯天學宮徹夜相談時的情形。
黎昭心中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任何頭緒,他的嘴巴張張合合,最終干巴巴地說了一句:“在暗淵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白解塵早已猜到,他向來不喜歡旁人談論自己,淡聲道:“李夢魚告訴你的?”
之前明明答應了李夢魚不許出賣他,但無論如何,黎昭都會覺得白解塵遲早會知道,他支支吾吾了半晌,說道:“不是。”
“若他只對你說,也就罷了。”白解塵望著兩人一直交握的手,大發慈悲了一回。
黎昭輕咳一聲,迅速轉移了話題,說道:“白解塵,在暗淵之事,我還有一事不明。”
白解塵抬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