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不明白什么意思,得知要一整夜去服侍那個暴君,她的指尖瞬間冰涼,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這意味著她要整晚待在那個暴君的眼皮底下!距離近得可能只隔著一道屏風或一道珠簾!
“姐姐……我、我初來乍到,規矩還不熟,怕……”汐的聲音控制不住地發抖。
春桃掩嘴輕笑,眼神卻有些冷:“傻妹妹,這有什么好怕的?陛下歇下了,你只需安靜地守簾子后面,聽著里面的動靜,及時添茶倒水,遞個熱毛巾什么的。這可是……天大的體面呢。”她特意加重了“體面”二字,周圍的幾個宮女也配合地露出心照不宣的、夾雜著嫉妒的笑容。
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不知道是她的問題還是這里的人的問題。她總是和人說不通。
為什么自己說不愿意就是沒有一個人聽,為什么非要逼著自己做這件事情。
但是她也知道現在自己就是一只螞蟻一樣的存在,不再做掙扎。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翼,緩緩籠罩了龍涎宮。
汐被仔細打扮了一番,換上了一身更顯身段、料子也更柔軟的淺碧色宮裝,甚至被允許在發間簪了一朵小小的絨花。她就像一件被精心包裝好的禮物,被掌事姑姑親自領著,走向那座燈火通明卻死寂無聲的主殿。
每靠近一步,空氣中的壓迫感就重一分。殿內焚著一種冷冽的龍涎香,試圖掩蓋那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卻只讓氣氛更加詭異。
內殿燈火幽暗,巨大的龍床帷幔低垂,隱約可見里面一個模糊的身影。
掌事姑姑示意汐跪在龍床外側簾子不遠處的軟墊上,低聲厲色叮囑:“警醒點!陛下夜里或許要水,或許要起身,耳朵放亮,手腳輕快!若敢驚擾圣駕,仔細你的皮!”
說完,她便躬身退了出去,留下汐一個人,跪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
殿內只剩下燭火噼啪的細微聲響,以及……龍床上傳來的、均勻卻令人窒息的呼吸聲。
汐的心跳聲在死寂的殿內顯得格外響亮。她死死低著頭,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極緩,全身的感官卻緊繃到了極致,感受著來自那張龍床的、無形的、仿佛能碾碎一切的威壓。
時間一點點流逝,膝蓋從疼痛變得麻木。
就在她幾乎以為安然無事之時,龍床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
一個冰冷、帶著剛睡醒時沙啞,卻依舊充滿威懾力的聲音,毫無預兆地劃破了死寂: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