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邵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司馬越,司馬越也沒想好該怎么面對邵勛。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兩人都是政治動物,臉皮什么的壓根不重要,最終還是會面對現實。
“放心,荀泰堅雖與你我不是一路人,但他也不喜邵勛。尚書左右仆射都看不上此人,司空又有何憂?”王衍笑道。
王衍是尚書左仆射,荀藩是尚書右仆射,王衍為主,荀藩為輔,共掌吏部銓選,權力非常大。
“好。”司馬越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些笑容。
有此二人配合,事情卻容易了許多。
他需要回洛陽,這本來沒什么,但自己疑神疑鬼,總覺得洛陽不太可靠,有人想像對付司馬乂那樣對付他。
邵勛如此跋扈,更讓他逡巡不進。
如果有王夷甫相助,重組禁軍事情就好辦多了。
事實上,他已經給河北去信,令司馬模幫他募兵,送來溫縣。并對他講明了這批人是要來洛陽當禁軍的,一定要優中選優,不得糊弄。
司馬模聽聞,直接成建制抽調部隊,連同其家人,一起送往洛陽,非常支持了。
統軍大將名宋胄,一共五千步騎,這會已經出發了。
宋胄原為平陽太守,名聲不太好,打壓寒門出身的李矩,奪了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官位。
宋胄離任后,族人宋抽出任平陽太守。
西河宋氏,算是當地的老地頭蛇了,在平陽勢力不小。
這批人抵達后,算上正往這邊押送的四千降兵,以及帶過來的萬余兵馬,差不多有兩萬了,正好組成禁軍的左軍、右軍。
這兩萬人是“純潔無瑕”的,不像左衛、右衛、驍騎那樣不可靠,足以護衛他入京。
離開洛陽近兩年,軍隊都要被人偷了。再不回,你是不是還要偷別的東西?
這次非得好好整頓一番。
不過,他還是有些發憷——雖然不太愿意承認——萬一邵勛魚死網破,該如何應對?
想到此處,他覺得還是先摸摸底再說。
王府掾糜直,似可擔此重任。
王衍在一旁默默看著,良久后暗哂。
想得越多,說明你越不敢撕破臉,還想維持表面和氣。
到頭來,還是你退一步,我退一步,如此而已。
看來,合該我王氏撞大運,居間得利,青州老家估計能拿到手了,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