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點不著急。
天子駕崩,總有人會懷疑是司馬越干的,雖然沒有證據。
太傅威望受損是必然的,今后他會更倚仗自己在朝中為他辦事,機會多著呢。
“說完江東,再談河北。”王衍繼續說道:“公師藩敗亡后,有殘眾推汲桑為首,收茌平牧苑馬匹,聚眾劫掠,自稱大將軍,聲言為成都王報仇。又有石超等人潛回魏郡,招募亡散,自稱奉成都王妃密信,成都王尚有遺腹子存于世,聚眾作亂,攻陷城邑。”
司馬越一聽,嘆了口氣。
河北這個爛瘡,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他知道四弟才具不足,無法掌控鄴城,于是讓堂弟范陽王虓出鎮冀州。
豫州兵確實能征善戰,很快平定了河北局勢。但隨著范陽王暴死,豫州兵久戰思歸,不得已放了他們回去。
但這一放就出事了,河北叛賊死灰復燃,再度興盛起來。
二弟似乎不像能平定的樣子,這可如何是好?
或許,只能靠茍晞了。
當初他在范陽王帳下為將,為平定公師藩之亂立下了汗馬功勞。后以許昌世兵為骨干,組建兗州新軍,屢戰屢勝,而今讓他再入河北,應能平定亂局吧?
“茍道將勒兵于大河之上,可令其做好準備?!彼抉R越說道。
王衍心中有數了。
太傅這是不想讓人插手冀州,還指望他弟弟東燕王騰能力挽狂瀾呢。
易地而處,王衍也不想這么做。
汲桑、石超等人尚未緊逼鄴城,似乎可以觀望一番,再做決定。
兗州兵一旦入河北,將來鄴城姓誰,可就很難說了。
“成都王真有遺腹子?”司馬越眼神閃爍了下,突然問道。
王衍愕然。
“怕是假的。”王衍搖了搖頭,道:“成都王被賜死后,王妃樂氏一直被幽禁府中。若真有遺腹子,朝廷豈能不知?”
司馬越心下稍安。
司馬穎于永興二年七月被賜死。
從那時候算起,即便真有遺腹子,最晚光熙元年四月就出生了,但一直沒有。
十一月的時候,王妃樂氏被賜給邵勛。
她若誕下子嗣,只可能是邵勛的種,與成都王何干?
但司馬越還是不放心,又問道:“會不會外間還有?”
“太傅放心。”見到司馬越有些緊張,王衍安撫道:“若非王妃樂氏所出,誰敢說此為成都王子嗣?”
司馬越放心了,笑道:“公師藩這等鄴府重將都敗亡了,汲桑烏合之眾,還不如公師藩,焉能成事?”
不過想到邵勛后,司馬越心里又不是很得勁,問道:“邵勛屯兵梁縣,他會不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