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聽伱的。”裴妃柔聲應道:“過幾日再把何倫、王秉喚來,敲打一番,讓他們好好配合你做事?!?/p>
裴妃很清楚,她一介婦人,在殺伐大事上,還是該聽男人的。
邵勛點了點頭,道:“王妃做事條理清晰,真女中豪杰也?!?/p>
裴妃白了他一眼,左右看了看,嘆息道:“這么好一座莊園,辛苦了半年,又要棄了,有些可惜?!?/p>
其中有些樹、有些花,還是她讓人移栽過來的呢。
“洛陽這地方,就沒什么能長久的。”邵勛亦感嘆道。
“你以后怎么打算?”裴妃問道:“就留在洛陽嗎?”
“我沒有挑挑揀揀的資格?!鄙蹌渍\懇地說道:“去哪里,不是我能決定的?!?/p>
“那你當初還讓我準備徐州的退路?”裴妃眨了眨眼睛,問道。
“當初想得太簡單了。有些事也沒有把握,只能那樣?!鄙蹌谉o奈道。
“現在有把握了?”
“現在我有把握,至少一部分兵愿意跟著我遠徙他鄉,選擇沒那么窄了?!?/p>
“那你就隨波逐流了?”
“是。”邵勛點了點頭,道:“我說過,我沒挑挑揀揀的資格。實缺出來,一個猶豫,就給別人搶走了?,F在如果司州有實缺,我都敢要!”
裴妃的神色有些怔忡。
鷹,饑則為用,飽則遠飏。
有些鳥,是關不住的。
有些人,終究要離去,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
去了遠方之后,他會遇到其他人賞識重用,會結識不同的世家子弟,會遇到其他女人。
“累了,送我回府吧。”裴妃意興闌珊地吩咐道。
“諾。”邵勛注意到了她的神情,沒說什么,只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