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算是軍政一把抓了,終于可以同其他宗王看齊。
其實吧,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好處,但司馬越什么都沒做,不是么?
他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不敢像司馬乂那樣提前布局,更不敢像他那樣手頭只有一百多黨羽就拼死一搏。
高風險高收益,低風險能有收益就不錯了,別要求太多。
而洛陽城內(nèi)的局勢穩(wěn)定后,城外的亂局才剛剛開始……
無邊的曠野之中,到處是逃難的百姓。
他們是被亂兵驅(qū)趕的。
司馬冏已死,來自豫州都督區(qū)的數(shù)萬兵馬茫然無措,不知何往,沒等到許昌派人將他們領(lǐng)回,自己就亂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準備回家。
世兵不是募兵,沒有軍餉,窮困潦倒,回家是心底最深處的渴望。在失去賣命的對象后,他們沒有理由繼續(xù)留在洛陽。
在離開之前,一些“小機靈鬼”決定搶一把,畢竟連遣散費都沒有么。而在他們開始行動后,更多亂兵加入了進來,劫掠現(xiàn)象開始蔓延。
駐于城外的部分牙門禁軍得到北軍中候的命令,大舉出動戢亂。劫掠的豫州世兵抵擋不住,紛紛潰散,亡命奔逃。因此,洛陽周邊的劫掠行為很快消弭,只剩下些許余波。
但就是這些余波,也夠很多人喝一壺的……
元宵節(jié)這天,潘園院墻之上軍士林立,鼓聲隆隆。
“嗖!”一箭飛出,將一名耀武揚威的亂兵釘死在地。
“嗖!”又一箭射出,再斃一人。
“嗖!嗖!”
邵勛在可容兩三人并排行走的院墻上走來走去,時不時拈弓搭箭,基本不落空,殺得一股數(shù)百規(guī)模的亂兵膽寒不已。
洛陽的消息陸陸續(xù)續(xù)傳過來了一些,沒有全貌,只有零零碎碎的東西,還真假難辨。但那是對其他人而言,對邵勛這種穿越者來說,足夠完善整個拼圖了。
他最近一直在思考,過去一年間得到了什么?
思來想去,最大的成果就是從什長變成了隊主,雖然管的都是一幫下至七八歲、上至十六七的少年。
這份成果有極大的可塑性、成長性,他一直在這個方向努力。
除此之外,第二大成果是獲得了實際主管潘園的東海王妃的信任——他自認為。
王妃認可了他教授讀書習字的行為,并不認為這是“陰結(jié)少年”,同時通過司空府的關(guān)系,送來了一大批筆墨紙硯。
這在某種程度上,賦予了邵勛種種行為的合法性。
他最近總琢磨,這份關(guān)系需要好好維系,深入挖潛。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王妃的不安——事實上在這會,安全感是絕對的稀缺品、奢侈品——并下意識想做點什么,那么這就是他的機會了。
除此之外,似乎也沒什么可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