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將軍現在只有三個塢堡,還能分出精力過問,將來地盤大了,不可能面面俱到,那就要看底下人的本事了。
想到此處,陳有根也惱了。
若按他以往的脾氣,早就拂袖而走了。但他身負將軍的重托,卻不能如此意氣用事,只能冷哼一聲,發泄心中不滿。
裴康卻不以為意,呵呵一笑,道:“我老了,有時候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陳有根茫然地看向他,這是何意?
“花奴是我大女兒,幼時特別黏我,大了卻不聽話了。”裴康神色怔忡地看著地面,良久之后才說道:“你回去吧。”
陳有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過些時日,老夫讓柳安之帶五百匹蜀錦南下宜陽,讓伱家將軍別亂跑。”裴康已經回府了,聲音仍遠遠傳來。
他本來還想多說兩句的,想想算了。
女兒不懂事,不要臉,做父親的卻不能不為她著想。她和邵勛之間的丑事,卻不能讓更多人知曉。
有空的話,他還得去一趟洛陽。
一方面會會老友,一方面敲打下女兒,別戀奸情熱之下,什么都不注意,讓外人看出端倪。
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陳有根則笑了。
老東西最終還是想著狡兔三窟嘛。弘農有什么不好的?多分一部分人出去,就能多一分勝算。萬一劉淵昏了頭,非要和裴家較勁到底呢?
不過,柳安之是誰?
無名之輩,卻想來宜陽指手畫腳,還要讓將軍迎接?
他懶得多管了,徑自離開,去與手下兒郎匯合。
這次的任務,應該沒有失敗,這讓他的心情很好,甚至哼起了俚歌小調:“男兒欲作健,結伴不須多。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嘿嘿,什么世家大族,不還是被將軍唬住了?待到異日盡起十萬大軍,嚇也嚇死你。若嚇不死,在你面前宰了王衍,看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