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喜歡西晉的門閥政治,想要打破這個制度,那么總得拿出替代方案吧?
光破壞不建設,那是流民帥,不是他邵某人的風格。
整體的政治綱領,他還沒想好,但有一個原則,一定要契合生產力水平,契合時代風氣和價值觀。步子大了會扯著蛋,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之所以優先考慮給士兵分地,純粹因為這是亂世,沒有合格的軍事力量,一切成空。
而且,有些事他也不確定最終能做到哪一步,意外因素太多了,門閥力量太強了。
或許,只有經歷過亂世蹂躪的北方部分地區,才有可能給他一絲機會,施展自己的抱負。
這就是他不去南方的主要原因,至少是原因之一。
今天向黃彪、陳有根等人說出這些,其實有籠絡人心的意味。
他有危機感了。
值此之際,內部必須抱成團,絕不能生出亂子。
而當所有人都團結在他身邊時,哪怕只有一千人,甚至幾百人,都是一股不可輕侮的力量。
我的人,我讓他砍誰就砍誰。
沒有我的同意,誰的命令來了都不好使。
都督軍令?都督算老幾啊?
天子詔書?對不起,不奉詔。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他苦心建立的這個小集體就算成氣候了,而且還具備了一定的先進性,可以和各個勢力同臺競爭,成為亂世中一支舉足輕重的力量。
“走了,回家。”見兩人還在思考,邵勛不以為意,大踏步向前。
回辟雍之后,他還得找糜晃談一談。
王秉這人到底能不能搞定,該用什么辦法搞定,得商量出一個方案來。
可惜啊,沒能向裴妃問計。
不然的話,她在司空耳邊旁敲側擊一番,就能給王秉上點眼藥,事情就好辦多了。
金色的陽光灑落地面。
邵勛挎刀持弓,龍行虎步。
黃彪、陳有根等人緊緊跟隨,亦步亦趨。
少年兵們斜舉長矛,排著整齊的隊列,認真地甩手甩腳走路,一絲不茍。
這支部隊、這個團體,有點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