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千面,心思各不相同。
“嘭!”司馬越用力拍了一下案幾,也不知道激動還是生氣。
眾人都不敢說話,只默默等著。
“下軍一千將士,人賜絹兩匹。”半晌后,司馬越終于開口了。
“謝大王賞賜。”王秉上前一步,大聲應道。
“子恢,上軍這個樣子,能戰否?”司馬越回過神來后,臉色難看地問道。
何倫低著頭,有些擔心,有些惱恨,還有些惶恐,他現在就希望司空不要注意到他。
“回大王,上軍守城尚可……”糜晃只說了半句。
“野戰呢?”司馬越追問道,問完也沒讓糜晃回答,而是狠狠剜了何倫一眼,自己補全了:“野戰多半一觸即潰。”
“不——”極度失望之下的司馬越甚至開始了腦補:“怕是行軍過程中就潰散了。”
何倫的臉紅得像猴屁股一樣,偏偏什么話都不敢說。
挨打的時候,就別廢話了,那樣只會被打得更兇。
“輸給鄴兵就罷了,人家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但下軍亦有新兵,人數還比你們少,甫一交手就大敗,還有什么好說的?孤還能不能帶你們上戰場?”司馬越怒氣沖沖地說道。
“撲通!”何倫直接跪下了,道:“仆無能,請司空責罰。”
王秉嘆了口氣。
他無法描述自己心里的滋味,總覺得有邵勛這個手下,即便給他漲了面子,也完全沒有任何快樂可言,純純一場噩夢。
你打了何倫的臉,又何嘗不是打了我的臉?
“大王,何將軍勞苦功高,不宜深責。”
“大王,何將軍忠心無二,此無價也。”
“大王,何將軍……”
幕僚們紛紛勸解,讓司馬越怒氣稍抑。
“大王,王國兵成軍時間太短了,還需大力整訓。”在高級幕僚們紛紛發話后,東閣祭酒庾亮上前說道:“洛陽十分緊要,若無可堪信任之部伍戍守,恐難安穩,前方將士也沒心思打仗。王國軍大可留守洛陽,護衛世子、王妃以及禁軍將士家眷。”
司馬越臉上的怒氣漸漸消散掉了。
是的,洛陽是他現在的老巢,十分緊要。
一旦有失,妻兒就被別人捉去了,臉往哪擱?尤其是王妃,他都不敢想象裴氏落入張方之手后會怎樣。
還有禁軍家屬,一旦被張方的人禍害了,正在前方奮戰的他們聽聞,會不會炸營?
總之,洛陽一定不能有失,必須遣可堪信任之大將留守。
目光閃爍一陣后,他看向糜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