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梔深吸一口,將思緒放回臺上的演講。
誰知道他忽然話鋒一轉,唇角勾起抹極淡的弧度,“我不太擅長回望,只要認真對待和你一起的日出和日落,都不算辜負。
”夏梔不可置信的望著他,那不是接的她的詞嗎?話音剛落,臺下有人低“唔"了一聲,帶著點恍然大悟的笑意,緊接著傳來一陣掌聲。
秋奕澤剛走下臺,夏梔落荒而逃的背影就撞進視線里,他快步追過去。
教室后門被推開時,她正含著半口溫水,看見他順勢坐在前排空位的瞬間,喉結猛地一滾,差點把水噴在筆記本上。
玻璃杯重重擱在桌沿,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你怎么每次見我跟見鬼一樣”
他手肘搭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她微shi的唇角,語氣里帶著點無奈的笑意:“我有那么嚇人?”“要不是你見誰都想纏上來,誰有空拿你當鬼看!”
夏梔立刻回懟,聲音里還帶著點被水嗆到的微啞。
她頓了頓,還是向他解釋:“我真不知道你叫秋奕澤。
”秋奕澤沒說話,就那么含笑聽著。
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夏梔臉上,幾縷發(fā)絲垂在臉頰邊,隨著風輕輕晃動,他甚至想伸手幫她拂開。
這念頭剛冒出來,他掩飾般地移開目光,嘴上卻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尾音帶著點刻意的散漫:“我知道,沒怪你。
”秋奕澤說這話時,低頭寫了行字,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很輕,混在窗外的風聲里,恰好被夏梔翻繪畫本的動作蓋過。
等他起身走出教室,夏梔才對著攤開的畫紙懊惱,難道自己認錯人了?可明明就是長得一樣啊,或者他們是雙胞胎?那他們姓氏為什么不一樣啊!昨天剛畫的小人旁,被她添了行小小的字:“陰魂不散!”收課本時,指尖忽然觸到片干燥的脆薄。
她愣了愣,從桌角拈起那枚銀杏葉書簽
——
金黃的葉脈間,藏著行極小的字,筆鋒利落,帶著他慣有的清冷:“今天風大,你的碎發(fā)總擋眼睛。
”夏梔捏著書簽的手輕輕晃了晃,那行小字在光線下看得更清楚了。
他怎么會寫這個?她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心跳得厲害,風再次吹亂頭發(fā)時,她沒像往常一樣煩躁。
秋奕澤走出教室時,指尖還殘留著方才想拂開她碎發(fā)的虛浮觸感,他捏了捏鋼筆,冰涼金屬涼意也沒壓下耳根的熱。
走廊風大,吹得他額前的碎發(fā)亂晃,倒讓他忽然想起方才她被頭發(fā)擋了視線時,微微蹙眉的樣子——原來自己盯著她看了那么久。
年級大會結束,操場上的人流像融化的糖漿,慢慢往教學樓的方向淌。
教室門被最先沖回來的男生推開時,還帶著操場的熱風,新的座位表被貼在了后門。
搬書的隊伍從走廊排到樓梯口,男生們抱著半人高的新書往樓上沖,腳步踩得樓梯咚咚響。
直到上課鈴的最后一聲余韻還在走廊里蕩,教室里的喧鬧像被按了暫停鍵,漸漸沉下去。
冷墨拿著花名冊開始點名,剛念出“林子珩”,教室后排就炸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到!”,嚇得前面的沈書禾一哆嗦,她忍不住回頭罵他:“你小聲點人家也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