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長了調(diào)子,往前挪了半步,重新把她圈回懷里,“那我‘碰’回來,咱倆就算扯平”。
沒等他再說一個字,她幾乎是踉蹌著撞開他的胳膊,抓起地上的□□就往車廂外沖,秋奕澤這才意識到自己竟不反感她的接觸。
后面的戰(zhàn)局打得很兇,他沖在最前面,槍槍精準,卻總在轉(zhuǎn)身時下意識往人群里掃,沒有那個扎著高馬尾、瞄準時分外專注的身影。
直到最后合照時,她渾然不知身邊這個痞氣的男生,就是那個被她“偷襲”后,還欠著一筆沒算清賬的人。
……秋奕澤猛地從床上翻了個身,后腦勺磕在床頭板上也沒覺出疼。
“我是不是太快了”他對著空蕩的房間喃喃自語,一股悔意竄上來,他坐起來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
仔細回想起自己對夏梔說過的話,好像次次都很混,她沒罵他“流氓”都不錯了。
他把枕頭拽過來墊在腰后,摸過手機,目光在她的名字上停了兩秒,指尖在屏幕上敲了又刪,最后只留下個光禿禿的輸入框。
“矯情。
”他嗤笑一聲把手機扔開,重新倒下去盯著天花板,眼神里的痞氣早沒了蹤影,只剩下點少年特有的、笨拙的焦慮。
盡管秋奕澤平時做事成熟冷靜,但在感情上,他畢竟是個18歲的少年。
夏梔這邊也沒好到哪去,她仰躺著,腦子里卻像被按了循環(huán)播放鍵。
剛才他說“第二次”時的語氣、眼神,甚至手指擦過她耳朵的溫度,都一遍遍清晰地滾過。
她煩躁地翻了個身,絲綢睡衣蹭過皮膚,滑溜溜的,卻壓不住心里那點越來越瘋長的慌亂——不會秋奕澤還沒拿下,自己先陷進去了吧。
暮色漫進窗欞時,夏梔坐到書桌前,翻開了那本繪冊,原本用來記錄美好的畫面,卻不知從何時起,畫風漸漸變了。
首先是開學第一天她畫的那抹夕陽,下面隨手畫了他的背影——那時秋奕澤是她的獵物。
夏梔心臟猛地一跳,她下意識往后翻,紙頁簌簌作響,竟全是他,像藏著一整個沒說出口的夏天。
她畫了他站在走廊的剪影,夕陽把影子拉得很長,和她的影子快要碰到一起。
她畫了他握杯的手,指腹貼著熱杯壁的紅痕,被她添了道淺淡的暖色調(diào)。
她甚至還畫了他排隊時插兜的站姿,袖口褶皺被畫的歪歪扭扭,卻透著自在。
……指尖最后撫過紙頁邊緣的折痕,夏梔不再繼續(xù)翻看,她起身拉開書柜最底層的抽屜,把本子塞進去。
抽屜關(guān)上的瞬間,月光恰好漫過書桌,“夏梔”她對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輕聲說,“以后不準再胡思亂想了。
”第二天清晨,夏梔剛走進教室,她腳步頓了頓,視線就像被無形的線牽著,落向了靠窗的那個座位——空的。
她先把書包往抽屜里一塞,徑直走向衛(wèi)生角拿起抹布,準備做值日。
教室里后排那面落地窗高得離譜,她搬過角落那張多余的課桌墊在腳下,踩上去時木桌發(fā)出輕微的“吱呀”聲。
夏梔踮起腳,指尖才能勉強夠到玻璃最上端——這里是學生會必查的衛(wèi)生角落。
正當她專注地擦著那道頑固的水跡時,腳踝忽然被輕輕攥住。
夏梔渾身一僵,像被燙到似的猛地抽回,皺著眉低頭卻撞進一雙沉靜的眼睛里——秋奕澤站在桌旁,手還緊緊攏著她的腳踝。
“下來。
”他聲音很低,帶著剛睡醒似的微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