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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1頁）

夏梔第一次見秋奕澤是在兩個月前，冷墨18歲生日那天——7月4日。

冷墨站在落地窗前，穿定制西裝的男人正笑著把他推向一位鬢角染霜的老者：“這位是顧老，歐洲藝術收藏界的泰斗”

聲音帶著敬意。

老者爽朗地拍他肩膀，遞來的名片燙著暗金紋路，冷墨剛接過就聽見對方說：“聽說你在做

ai

藝術策展？我就喜歡跟你們年輕人接觸。

”冷墨對著顧老笑了笑：“您若肯撥冗賜教，晚輩隨時備著方案登門。

”顧老剛離開，冷墨眼角余光就瞥見夏梔正踮著腳在人群里張望，發(fā)尾的碎鉆隨著動作閃爍，背影顯得慌慌張張。

他穿過舉著香檳杯的人群走過去，站在她身后，尾音帶著點笑意：“在找什么寶貝呢？”夏梔猛地轉過身，手里的果汁杯晃了晃，橙黃色的液體差點濺到白色禮服裙擺上。

她下意識攥緊杯柄，目光躲閃著沒敢看冷墨：“哪有，就是隨便看看”

，話音剛落又像是想起什么，連忙抬眼找補：“對了，怎么沒見你那兄弟啊？”冷墨挑了挑眉：“你說梁知秋？”

他看著夏梔心虛的樣子：“他那人不到半夜不會露面，怎么，你想見他啊？”夏梔別過臉去看遠處的蛋糕塔，她的話沒有一點說服力：“我這不是擔心沒人陪你嗎。

”她用指尖劃著杯壁的水珠，忽然想到什么，抬頭時眼神亮了亮：“你這兒有沒有安靜點的地方？我想一個人歇會兒。

”冷墨從西裝口袋里摸出串鑰匙，銀質(zhì)鑰匙扣上掛著只迷你狐貍掛件

——

還是小時候夏梔硬塞給他的。

“三樓的房間都空著”

，他把鑰匙拋過去：“隨便選一間待著就行”。

夏梔剛伸手接住，就聽見冷墨補充道：“不過最里面那間別去，那是梁知秋的房間。

”他說這話時，夏梔眼底的笑意突然濃了點：“知道了。

”她轉身時腳步比剛才快了些，冷墨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她的背影在二樓轉角消失。

夏梔的高跟鞋踩在三樓走廊的地毯上，幾乎沒發(fā)出聲響，她摸到最里面那扇門的把手。

推門而入的剎那，她先側耳聽了聽門外動靜，確認沒人后才閃身進去，反手輕輕帶上門。

房間里拉著厚重的遮光簾，只有窗簾縫隙漏進的微光勾勒出家具輪廓，夏梔沒敢開燈，借著這點光快速掃視。

靠墻的位置立著臺雙門冰箱，銀色外殼在暗處泛著冷光，邊的立式投影儀正對著對面的大床，鏡頭蓋半敞著，像只窺伺的眼睛。

她刻意放輕腳步走過去，指尖在冰箱門把手上虛虛一搭，記下冰箱與墻角裝飾柜的距離，又退到房間中央，用目光丈量投影儀到床的直線距離。

做這些時，她的呼吸放得極輕，發(fā)尾的碎鉆偶爾反射出一點光，照亮她緊繃的側臉。

忽然聽見樓下傳來隱約的笑聲，夏梔渾身一僵，立刻轉身走向門口。

手碰到門把前，她又回頭看了眼那臺投影儀，確認沒留下任何痕跡，才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地退出去，輕輕帶上門。

秋奕澤剛把機車停好，冷墨的聲音裹著不耐煩從電話那頭砸過來：“你掉溝里了？”他指尖夾著頭盔轉了半圈，漫不經(jīng)心的笑：“想爹了？”冷墨無語，剛想掛斷電話就看見遠處熟悉的身影——秋奕澤路過冷墨時，給他扔了一把車鑰匙，留下一句“生日快樂”就直直走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