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過耳畔,夏梔靠在秋奕澤后背,鼻尖蹭過他籃球服上似有似無的清香。
秋奕澤身上是沒有煙味的,他不抽煙。
夏梔的意識像被風吹起的蒲公英,飄飄忽忽地落在兩個月前的晚上,那是她布棋的開始。
夜色漫進窗欞,她正端著溫好的牛奶往臥室走,經過書房時,虛掩的門縫里漏出父親壓抑的聲音,像被什么東西堵著,悶得發沉。
“……梁氏那邊咬死了要追加三個點的分成,不然這項目就停擺。
”夏景淮的指節叩著桌面,聲響在靜夜里格外清晰:“可咱們的資金鏈根本扛不住,一旦黃了,下半年連員工的工資都發不出來”。
沈曼瑩的聲音跟著飄出來,帶著點安撫:“就不能再談談?跟梁總好好說……”夏景淮嘆了口氣:“聽說現在公司里不少事都由他兒子說了算,那年輕人更不好打交道,圈子里都說他比梁懷川還難對付……”夏梔思考了一陣,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勾了一下,瞬間清明起來,父母后面的對話她沒再繼續聽下去。
她悄無聲息地退回房間,將牛奶放在床頭柜上,反手鎖了門。
窗簾拉得極嚴,只留了道細縫透進點月光,剛好落在書桌的筆記本電腦上。
藍光映亮夏梔沉靜的側臉,她先點開了父親那臺舊電腦的共享文件夾——那里存著父親近年所有項目的資料備份。
手指在觸控板上輕滑,很快找到關于這次合作的可行性報告,從頭至尾掃了一遍。
她記住關鍵數據——梁氏的持股比例、項目的利潤空間、父親公司的風險點。
做完這些,她才打開搜索引擎,輸入“梁氏集團股權結構”。
跳出來的新聞大多是關于董事長梁懷川的,她耐著性子一條條篩,直到點開一份去年的年報pdf,目光在股東列表那頁停住了。
梁知秋,持股328,僅次于梁懷川的34,且擔任集團旗下三家子公司的董事。
備注里寫著,他主導了去年兩次重要的海外并購,手段凌厲,董事會里支持者不少。
夏梔的指尖在“梁知秋”三個字上懸了懸,又搜出他的公開資料。
年齡十七,近照是在某個財經論壇上拍的,身穿黑色西裝,報道里說他“行事低調,極少出現在社交場合,卻在集團內部擁有絕對話語權”。
夏梔往后靠在椅背上,父親說他“不好打交道”,可年報里的股權占比不會說謊——他有實權。
父親攻不下梁懷川,或許可以換個角度——她來攻下梁知秋。
她打開社交軟件,翻出自己的好友列表,記得冷墨上次提過一句——他在梁氏有熟人。
夏梔斟酌著措辭發了條消息:“墨,你在梁氏的熟人叫什么?”她剛關掉電腦,手機屏幕就亮起來,冷墨回了消息:“梁知秋”。
夏梔滿臉震驚的看著這條消息,怎么會這么巧?她迅速敲下一行字:“你生日我去”。
她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父親的戰場在談判桌,那她的,或許就在別處。
夜色漸深,她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帶著一種xiong有成竹的篤定,墜入淺眠。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