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本來也是要拿來做柴火的。
于是她轉個身,躺在床上。
饑餓感和疲憊感席卷全身,她閉上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像陷入沼澤地一般,一點一點往下墜,明明還想保持一點清醒,卻是越掙扎,下限越深,直到徹底失去意識。
比起睡覺,她更感覺此刻的自己像是昏迷。
因為這段時日以來,她從來沒有讓自己睡那么沉過。
她不想讓自己陷入未知的危險,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就算在掖庭干一天的活,她還是只能淺眠。
今日,又是闖議政殿,又是算賬,早就耗光她的精神。
也是在今日,她在掖庭四個月以來第一次陷入危險。
“快!走水了!”嗯?外面在吵什么?“賬冊都還在柴房里!快救火!”先喚醒宋瀧墨的,是縈繞在鼻翼間的濃郁焦味。
她很想睜開眼睛,卻不知是身體過于疲勞還是其他什么原因,身體好像不受她控制一般,不僅眼睛睜不開,手腳也動彈不得。
她能聽見外面的驚呼、吵鬧聲,也能聞到火燒焦的味道,卻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不行……不可以。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實的,聽見外面的喧鬧聲就能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很危險。
坐以待斃不是宋瀧墨的風格。
如果意識還是清醒的,身體卻是無法控制,那就想辦法,再集中意識,控制自己的身體。
她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
終于,在持續不斷的嘗試以后,宋瀧墨猛地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紅海,火光沖天。
火勢暫時沒有燒到宋瀧墨這邊,也暫時沒有燒到掖庭的賬冊,但再等多一會兒,那就不一定了。
她無瑕從自己全身上下的疲憊中緩過來,眼見旁邊還有一盆今日一大早她洗漱用的水,站起身,拿起木盆就往自己被子上“嘩啦”潑下。
被子沾上水以后滴答滴答地往下淌,宋瀧墨便再過去一點一點地將被子擰干,全程屏住呼吸,盡力讓自己少吸入一些煙。
外面的人還在用水救火,只不過柴房距水井較遠,又是剛剛才發現的,所以火還是很大。
宋瀧墨將被子擰到半干,讓它不再滴水以后,就將身邊所有的賬冊整齊有序地放進被子里,包裹起來。
shi潤的被子沒有那么容易點著,擰干以后才不必擔心賬冊上面的字被水暈花。
她俯身,用自己的帕子沾點地面上的水,再以shi帕覆面,接著,將窗戶打開,把被子往窗外丟。
可惜那扇窗戶真的很小,實在沒辦法把這么大的包裹弄出去。
她回頭看看門口,門口掉下一塊燒著的房梁,已經擋住她出去的路。
柴房沒有后門,只有這一扇門。
如果她要俯下身帶著這堆賬冊出門,那完全沒有出路,而如果直接沖,不是被火燒死,就會被煙嗆死。
shi帕只能讓自己舒服一點,但防不住濃濃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