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翊給她的金瘡藥也沒有什么問題,宋瀧墨在查看以后,確認無誤就輕輕推開隔壁的門。
寒酥果然還沒睡。
她趴在床上,雙目無神,見宋瀧墨進來,被子就往頭上一蒙,拒絕與宋瀧墨溝通。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黑暗中,寒酥輕輕道。
“杜絹好歹是秋姑姑身邊的人,所以沒下重手,何況她手上也定有傷藥,所以好得很快,你不一樣,如果沒有藥,這樣重的傷,你恐怕活不過春天。
”宋瀧墨站在寒酥跟前,道。
“所以呢?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
”宋瀧墨道。
“我平日最討厭你這種人。
”寒酥掀開被子,看著在黑暗中宋瀧墨朦朧的身影,“以為自己天命不凡,實則命比紙薄。
”“在你身邊教你做事情真的很惡心。
”那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拿金瘡藥以后會來找寒酥,大概是因為寒酥在她無依無靠的時候給予她幫助,她還是心存感激,雖然真相丑陋,但她自認為自己家族覆滅這種事都能面對,那面對這樣的事情也不算什么。
再說了,若寒酥沒有愧疚,就算她原諒寒酥給她上藥,那誰來替那些被她害死的人原諒她呢?于是宋瀧墨轉(zhuǎn)身,身影隱匿進更深的黑暗。
這件事對宋瀧墨的影響并不大,只是暗自在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她還是照常洗衣服,洗恭桶,睡柴房。
寒酥那件事一出,再也沒有出現(xiàn)亂七八糟要誣陷她的事情,可也由此被排除到集體之外,在掖庭,幾乎沒有人親近她。
漫長的寒冬終將過去,大地的銀裝融成透明清澈的雪水,滋潤每一個生靈。
宋瀧墨在掖庭的時間,轉(zhuǎn)眼過去四個月。
原先簡陋的柴房已經(jīng)被宋瀧墨打掃得干干凈凈,所有柴火都疊放得整整齊齊,發(fā)霉的被褥枕頭,被她洗過一遍又一遍,曬了整整七天,也不再散發(fā)出惡臭。
甚至宋瀧墨還在一堆廢棄的柴火里找到一張搖搖欲墜快散架的桌子,還有與它一塊的椅子,是準備用來燒火的。
于是宋瀧墨便嘗試自己修了修,雖然看著還是很危險,但至少能使用。
隨著天氣的轉(zhuǎn)暖和明翊送來的凍瘡藥,宋瀧墨的手也漸漸好起來,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是剛剛進入掖庭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大小姐了,她的進步飛速,能將所有的臟活累活做得井井有條。
明翊像是為了防止日后宋瀧墨來找他算賬一樣,每隔十天半個月偷溜進柴房一回,給宋瀧墨送信和藥。
對此,宋瀧墨倒是提過。
“你總往這邊跑,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宋小姐這樣擔心仇人的安危,明某實在受寵若驚。
”“……要是犯病就滾去看病。
”宋瀧墨真想扇他一巴掌讓他清醒清醒,“你跑的是我這柴房,要是被人看見直接連累我跟你一起死,你找死別賴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