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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第2頁）

”宋夫人道，“我說與你這些，只是想說，國師算卦從未失手。

”所以他算的宋家將有血光之災(zāi)，雖現(xiàn)在還沒有定數(shù)，可十有八九是真的。

“女兒知道。

”但宋家不可能因為一個算卦就直接大亂。

宋瀧墨讓母親身邊的大丫鬟扶母親回榻上休息，然后叫來白露。

“有消息嗎？爹爹還有幾時回來？”“……”白露壓低聲音，“奴婢方才遣人去宮里打聽，還沒回來，小姐再稍等一會兒。

”白露話音剛落，一個小廝就沖進門，高聲：“不好了！”“大人被押入詔獄，錦衣衛(wèi)馬上就到！”沒等宋瀧墨反應(yīng)過來，就聽小廝繼續(xù)道，“相府要被抄了！”屋里剛剛躺下的宋夫人聽到這話，硬生生坐起身來，又直挺挺倒下去。

宋瀧墨眼疾手快，大步過去，坐在塌邊，從身上拿出銀針給母親施針，沒有給其他任何人眼神，但白露卻心領(lǐng)神會，叫兩人將這小廝拖到院中，才開口教訓(xùn)，“這點規(guī)矩都不懂，沒看見夫人在休息嗎？”“……”那小廝低下頭，嘴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但語氣卻是無辜與懊悔，“是小的不懂事！但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這事兒必須盡快報給夫人小姐……”“是么？”替母親施針后，穩(wěn)定好母親病情的宋瀧墨從殿中出來，“那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的良苦用心？”“不敢承蒙小姐厚愛。

”“小姐，奴婢這就派人……”“現(xiàn)在計較這些沒有用處。

”宋瀧墨抬手打斷白露，“你現(xiàn)在將宋家所有仆從的賣身契都拿出來，為免被宋家牽連，遣散所有仆從，送還全部賣身契，給足遣散費。

”“以及，無家可歸的，按我之前說的做。

”這是之前宋瀧墨與白露商議過的，萬一遇到什么不測，無家可歸的仆從可以有的去處。

本是宋瀧墨用來應(yīng)對不時之需的。

“是。

”白露低頭應(yīng)是，下去辦她該辦的事情。

宋夫人早年醫(yī)女出身，一次云游時與她師父遭到劫匪，而后雖僥幸活命，但由此落下病根，難以根治，日日與藥相伴，連她師父來診治以后，都說能活一日算一日，這也是丞相多年無子無女的原因。

宋夫人這樣的身體，能有宋瀧墨，堪稱祖墳冒青煙，因此宋家對宋瀧墨異常重視，家事也早早交由宋瀧墨操持。

遣散仆從這樣的事情，宋瀧墨完全可以做主。

她手里捻著一根細長的銀針，手腕翻轉(zhuǎn)，輕輕一彈便準(zhǔn)確無誤刺中那小廝的身上某處要命的穴位，那小廝卻是毫無知覺。

“起來吧。

”宋瀧墨走到小廝跟前，聲音溫婉柔情，絲毫不見生氣的模樣，“你也去前廳。

”宋大小姐脾性好善待下人是全京都出了名的，但小廝沒想到這樣她都沒有發(fā)火，便躬身跟在宋瀧墨身后。

“小姐，真的要這樣嗎？”宋瀧墨一進前廳坐下，白露便手里捧著一疊紙，上面全是宋家仆從的賣身契，走到宋瀧墨跟前，雙手奉上，卻還是猶豫地問。

宋瀧墨接過那疊紙，道，“他們?yōu)榕珵槠捅揪托量啵绻渭页疫€要連累他們，那委實太為難他們了。

”“可是……可是奴婢……”“我知道你不舍我，不過，你要清楚，”宋瀧墨對白露道，“你不過是我家中的丫鬟，沒必要為我把命都搭上，你也要帶好你的賣身契離開這里。

”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話本里總會用極大篇幅寫什么“要走一起走”的橋段，最后是兩人都跑不掉。

白露比宋瀧墨大一歲，與宋瀧墨一起長大，比起丫鬟，更像是姐妹，宋瀧墨就曾指著這橋段與白露玩笑道，“日后若相府遭到變故，我讓你走，你就別磨磨蹭蹭，至少留一個。

”她當(dāng)時還笑話宋瀧墨，說丞相為人清廉，定不會遭到什么變故。

沒想到，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