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偌大的皇宮里,想找藥只能去太醫(yī)院,但她連這掖庭怎么出去都不知道,更別提去太醫(yī)院了。
她只能跟著大家一起去用晚膳。
忽地,一道身影從宋瀧墨跟前閃過。
她見過這個人!雖然他身上穿著太監(jiān)的衣服,但那張臉,化成灰宋瀧墨都認(rèn)識。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家中出事那日,跑到尚在病榻的宋夫人跟前,高聲說“大人被押入獄,錦衣衛(wèi)馬上就到!”的那個小廝。
宋瀧墨左看右看,確保沒人發(fā)現(xiàn)以后,悄悄跟著那小廝走。
當(dāng)時事態(tài)緊急,為免家中侍從被牽連,才沒抽時間出來管他。
可宋瀧墨也不是那種咽的下氣的主,她讓白露不管這么多并不代表她就讓這件事直接過去。
何況宋家的侍從每一個人的臉?biāo)颊J(rèn)識,偏偏那個小廝的臉?biāo)龔膩頉]見過。
這小廝肯定有鬼。
所以她給那小廝一針,扎進(jìn)的穴位能讓他經(jīng)脈不暢,稍稍跑動便會氣喘吁吁,在如今這寒冬臘月中還容易風(fēng)寒。
只是不知道這小廝有沒有去尋郎中看,但那穴位位置刁鉆,一般郎中解不開。
一染上風(fēng)寒,加上這道被封的穴位,他就能去閻王那報到。
但現(xiàn)在這小廝能出現(xiàn)在這里就足以說明,他與陷害宋家的人有關(guān),并且,關(guān)聯(lián)不小。
小廝專挑小路走,蜿蜒曲折,宋瀧墨也不知道跟著他走到什么地方,只見他在一處亭子停下。
亭子上用行楷寫著“閑月亭”三字,那字是摻金粉的,在雪天中顯得更加熠熠生輝。
小廝四處張望,時不時低頭搓搓被凍得通紅的手,像是在等待什么人。
宋瀧墨藏在花叢中,由于花叢本身不高,所以她蹲得很低,幾乎要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發(fā)出什么動靜驚動小廝,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生怕一個眨眼,這小廝便消失不見。
正當(dāng)她暗暗竊喜這是離真相最近的一次時,那四處張望的小廝忽地回頭,往宋瀧墨的方向看過來,咧開嘴笑得陰森,露出泛黃的牙,雙目無神,兩顆黑色的眼珠子直直望著天空,正好背著那輪落山紅日的昏暗光亮,在這冰天雪地中更顯可怖。
這是什么!?那天,包括剛剛,宋瀧墨看見他的臉時,都還是正常人的模樣,為什么忽然變成這樣?!她也沒時間在銀針里下毒啊。
宋瀧墨不知自己是費多大的努力,才能讓自己定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驚叫出聲。
“大小姐。
”她的心臟還未平緩下來,又被這一聲“大小姐”嚇一個激靈。
這回她忍不住要叫出聲,可還沒等她叫,就感覺到有個重物壓在自己的后背上,而嘴被人死死捂住。
“噓……別出聲。
”出聲的是你吧?宋瀧墨伸出滿是凍瘡的右手,往他堵著自己嘴的手背上狠狠掐下。
“嘶……宋小姐表面看著溫柔似水,怎么每次一見明某,不是罵就是打?”明翊倒吸一口冷氣,忍著痛沒有松開她,低聲問道,“這和宋小姐在京城的名聲不太一樣啊。
”她在京城什么名聲,難道他一個人說了算?他明翊算什么東西?宋瀧墨不服氣,可被捂著嘴說不了話,只能眼神示意那個小廝,再用掐著明翊的手使勁一擰。
這下可比掐著肉疼得多,但明翊還是硬生生忍下來,湊到宋瀧墨耳邊,“他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