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路燈,將舒佳凝的影子拉得老長,她攥著兩把傘站在原地,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她腳邊積成小水洼,倒映著遠處傘下那兩道挨得極近的身影。
她無意間得知他們今晚臨時有會要開,見風大雨大,就過來送傘,就看到了這一幕。
陸臨舟高大的身子將林穗穗整個人都籠罩在懷里,林穗穗個子還算高,此刻在他懷里卻顯得嬌小一只,而他攬在她腰后的手掌清晰可見。
舒佳凝咬住下唇,視線死死盯著兩人交疊的肩膀。
陸臨舟給她送過情書,他們之間卻從未有過這么親密的舉動。
她一直心存僥幸,如果他們只是鄉下的指腹為婚,不得不娶她,那應該是沒有感情的。
可……現在這一幕,看著實在是太過于刺眼了。
舒佳凝默默低下頭,肩膀在雨幕里顫得厲害。
————
回到家屬房,陸臨舟讓林穗穗先去洗澡了。
頭頂低瓦數的燈泡發著昏黃的燈光,把陸臨舟的影子扯得老長。
他的軍裝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在青磚地上踩出深色腳印。
陸臨舟望著林穗穗抱著搪瓷盆鉆進里間的背影,拿著鋁壺去給她燒水了。
水“咕嘟咕嘟”地燒開,給林穗穗遞到了浴室門口,才轉身離開。
陸臨舟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水滴落在地面連成歪斜的線。
他抬手扯掉濕透的軍裝衣褲,只剩下貼身的衣物。
赤腳踩過冰涼的地面,陸臨舟走進臥室里去拿換洗的睡衣。
臥室里,他的換洗衣物疊得整齊,擺在地鋪上。
地鋪藍布床單在燈光下泛著微光,涼席邊角的毛邊被仔細壓進床墊,已經不是他離開時亂糟糟的樣子了。
而她睡的木板床上,反而是睡過的痕跡,被子也亂糟糟地扔在一旁。
喉結滾動著,陸臨舟伸手拿起換洗衣物,手指無意識摩挲柔軟的布料。
他幾乎能想象到,林穗穗已經睡下了,或者睡著了,又起來冒著風雨給他送傘去的樣子。
正想著,身后傳來門被打開的聲音。
陸臨舟渾身一僵,轉過身去看,搪瓷盆碰撞的聲響從門口傳來。
林穗穗正端著搪瓷盆進來,蒸汽氤氳中,她的目光猝不及防撞進他裸露的肩頸。
他渾身上下,打濕的衣物全都扔到一邊了,只剩貼身衣物緊貼腰腹,被雨水洇濕的布料貼在皮膚上,深淺不一的藍色勾勒出緊實的腰線。
林穗穗的指尖猛地收緊,搪瓷盆邊緣硌得掌心發疼,視線像被燙到般迅速偏開:“你、你趕緊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