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舟踏上船板,轉身時正好對上她的目光。
舒佳凝的睫毛在陽光下泛著淺金,眼底亮得像落了海星的海面。
她無數次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陸臨舟卻已經偏開視線,抿著唇接了過來。
船離碼頭時,舒佳凝自然地坐到他身側,幫他扯緊被風吹亂的船帆。
陸臨舟調整航向的手頓了頓,她已經遞過羅盤,指針正好對準主島的方向。
兩人動作自然,甚至不需要一句話,就能配合默契。
舒佳凝望著他專注掌舵的側臉,已經沒像前幾天見到她來鄰島時那樣緊繃了。
海風掀起她的絲巾,掃過他的手背,她想像過去無數次那樣,抬手將絲巾別在領口。
可她伸手去摘絲巾的時候,才想起來。
陸臨舟已經結婚了,她沒法再這樣對他了。
兩人沒再說話,船在海面滑行,留下兩道交錯的水痕。
舒佳凝低頭摸著船槳上的防滑繩,心里卻舒服多了。
他剛剛接油罐時沒躲開手,她遞羅盤時他眼神沒飄開。
既然他能對自己不那么排斥,主動帶她回主島。說明,上次她哭著說完那些話,果然是有用的。
她抬頭看向陸臨舟,他正望著主島的方向,側臉在陽光下柔和了些。
舒佳凝悄悄挺直脊背,攥緊衣角,心里的勁兒又回來了。
只要他們倆的相處模式還在,熟悉的默契還在,她就能再等等,等他回頭看到身邊一直站著的人是她。
……
船槳劃開海面,濺起的水花在陽光下碎成銀點。
陸臨舟握著舵柄的手穩如礁石,舒佳凝偏頭看著他。
即使是兩人沒有說話,舒佳凝也仍然覺得很舒適。
這里沒有林穗穗,他們之間還是那樣熟悉,就像是那年在東山島。
東山島的浪比這里的浪要急,小木船在海上晃得厲害。
那時,陸臨舟也會有一些閑暇時間。
趁著大家沒注意的時候,他們就會偷偷開船去周圍的一些島上玩。
舒佳凝想起上次,陸臨舟正專注開船,舒佳凝的絲巾不小心飄落下來,飄到他腳邊。
她伸手去撿,指尖撞上他的靴底,兩人同時縮回手。
“拿著。”那時的陸臨舟對他永遠是謹慎的,小心翼翼的。
他遞過水壺,她接過來喝,頭發卻被海風吹到唇邊。
陸臨舟抬手替她撩開,指尖不小心擦過她的耳垂,像被珊瑚刺了下,兩人都猛地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