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空蕩蕩的,只剩下她手腕殘留的溫度。
……
咸腥的海風撲在臉上時,林穗穗才發(fā)現(xiàn)自己跑了這么遠。
沙灘上的沙粒柔軟地貼在腳心,很舒服,林穗穗的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她找了塊被海浪沖得光滑的礁石坐下,裙擺被風吹得獵獵響。
遠處的浪頭卷著白沫撲上岸,又退下去,留下一地碎銀似的光。
“憑什么啊……”她哽咽著,把臉埋進膝蓋:“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穿到這個年代這么久了,每天像根繃緊的弦,在何處都要受制于人。
她沒有家人、交朋友受限制,沒有任何人會站在她身后。
在這個處處講關(guān)系講成分的地方,她就像片飄在海上的葉子,風往哪吹,就得往哪去。
林穗穗越想越難過,眼淚掉得更兇。
恍惚間,眼前好像出現(xiàn)了個傻呵呵的身影。
那時候陸臨舟還是個跟著她屁股后面的傻子,會把偷偷藏的烤紅薯塞給她,燙得直搓手。
會在她被野狗追時,撿起石頭就沖上去,明明自己嚇得腿都在抖。
會在她摘野棗摔下來時,墊在她身下,胳膊被樹枝劃得全是血,還咧著嘴笑:“穗穗不疼。”
那時候的陸臨舟多好啊,眼里只有她一個人。
可現(xiàn)在呢?
“轟隆——”一聲炸雷在頭頂響起,林穗穗嚇得一哆嗦。
抬頭時,烏云已經(jīng)壓得極低,墨黑的云團里閃著電光,眼看就要下暴雨了。
她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裙擺上的沙,轉(zhuǎn)身就往基地跑。
跑了兩步又猛地頓住,腳像被釘在沙灘上。
她能跑去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