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妹妹面前如此狼狽失態……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請您拿著吧!”鄭時月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持,目光灼灼,“雨太大了,這樣淋下去會生病的!”看著她眼中的執著,權志龍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默默握緊了傘柄,深深彎下腰,鄭重地行了一個九十度鞠躬禮:“康……康桑密達。
”鄭時月松了口氣,任務(送傘)完成!她轉身準備回家。
然而,走出幾步,鬼使神差地,她回頭看了一眼——昏黃路燈下,暴雨如注。
權志龍依然僵立在原地,手里握著那把未撐開的淺藍色雨傘,像一株被遺忘在荒野、即將被風雨摧折的幼樹。
背影透出的蕭索和茫然,濃重得化不開。
“唉……”鄭時月無聲地嘆了口氣。
一股更強烈的沖動瞬間壓倒了理智。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猛地轉身,舉著傘大步流星地沖回權志龍面前。
少年失魂落魄、眼神空洞的模樣刺痛了她。
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和勇氣,讓她沒有絲毫猶豫。
她伸出溫熱的小手,一把攥住了他冰涼刺骨的手腕!“跟我來!”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決,甚至有點兇巴巴的。
手腕上突如其來的溫熱觸感和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讓權志龍渾身一顫。
理智告訴他應該掙脫。
但身體里最后一絲力氣仿佛都被這場暴雨和心碎抽干了。
那陌生的、純粹的關心像黑暗里唯一的光源,讓他本能地貪戀那一點暖意。
或許,他只是太需要一個方向,哪怕是被一個小女孩牽著走……身體仿佛先于意識做出了選擇。
他沒有反抗,任由這個突然降臨的小“救世主”,以一種近乎“bangjia”的氣勢,跌跌撞撞地把他拽向了不遠處那幢在雨夜中散發著溫暖橘光的房子。
鄭時月腦子里只剩下“生命粉的至高覺悟”——救人要緊!安全?帶陌生男人回家?這個念頭剛冒頭就被更強大的意念拍飛:他可是權志龍??!而且他現在這么慘……不管了!一股“我真是太勇了!”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把人連拖帶拽地拉進玄關,鄭時月立刻松開手,語速快得像發射連珠炮:“您在這里等一下!千萬別走!我馬上拿干毛巾下來!”話音未落,她已經像一陣小旋風,“噔噔噔”沖上了樓梯,消失在拐角。
權志龍被這風風火火、不容喘息的一連串操作徹底弄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
冰冷的雨水順著發梢、衣角不斷滴落,在光潔如鏡的米色地磚上迅速匯聚成一小灘不斷擴大的水漬,發出清晰的“滴答”聲。
這聲音將他渙散的神智猛地拉回現實。
干燥溫暖的空氣包裹著他,與門外的冰冷暴雨形成兩個世界。
他低頭看著腳下那灘由自己制造的水漬,再看看自己渾身shi透、還在滴水的狼狽模樣,一股強烈的局促和羞愧感瞬間席卷全身。
他下意識地彎下腰,想用shi透的袖子去擦地,袖子抹過,水漬反而暈開更大一片,徒勞無功。
他僵在那里,像個做錯事被發現的孩子,手足無措。
鄭時月沖進二樓父母的衣帽間,面對父親那些熨帖整齊的襯衫西裝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