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鄭時月!誰要跟他們一樣啊?記住你現在的感覺!等以后你站得足夠高、足夠耀眼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明白,‘不一樣’從來不是缺點,而是天賦!”這些話語像一束堅定而溫暖的光,驟然照進她微妙而低落的情緒里。
而在那一瞬間,望著屏幕那端兩人熟悉的面孔,鄭時月忽然恍惚了一下——只是后來,當她回想起這個夜晚,回想起權志龍那句舉重若輕的“專注自己”,她才真正明白,那或許并不是一句輕松的安慰,而是他早已習得的一種生存智慧。
正是憑借著這樣的清醒與強大,他才得以在后來一次又一次的巨浪中,牢牢握住自己的舵,繼續航行。
此后,每當那層透明的玻璃墻再次出現,她不再嘗試用力叩擊,而是學會了坦然接受這份“不同”。
她開始明白,有些舞臺,注定需要保持距離才能看得更加清晰。
對她而言,有更重要的山峰需要攀登,有更宏偉的樂章需要譜寫,有更璀璨的星空值得仰望。
教室里的這點微妙距離感,不過是通往那片廣闊天地之路上,一段微不足道的背景音罷了。
夜晚和周末的大部分時間,則徹底交給了音樂。
小七推薦的【沉浸式學習空間】成了她最常“駐足”的地方。
在這里,系統的時間流速緩慢,她可以心無旁騖地沉浸在浩瀚的音樂世界里。
從復雜的樂理知識到專業的編曲軟件操作,從聲樂發聲技巧到各種樂器的深入理解,她像一塊貪婪的海綿,瘋狂吸收著一切養分。
她開始不再滿足于片段式的旋律,嘗試著構建完整的曲目結構,雖然青澀,卻充滿了令人驚喜的靈光乍現。
家庭的溫暖是她最堅實的后盾。
父親鄭源燁雖然逐漸隱退,但對音樂和表演的熱愛從未消減。
他成了鄭時月中文歌曲創作的啟蒙老師,偶爾會抱著吉他、彈著琴,和她一起琢磨歌詞的韻腳和意境,用溫柔的方式引導她理解東方音樂里的細膩情感。
“這里‘思念’用‘纏繞’是不是比‘彌漫’更有畫面感?”書房里,常常能聽到父女倆這樣的討論聲。
母親ava則為她打開了另一扇窗。
她會有意無意地帶鄭時月參加一些私人性質的小型音樂沙龍或藝術展,讓她潛移默化地感受美國音樂產業的氛圍和運作模式。
“不必急于決定什么,y
sweetie,”ava總是溫柔地說,“先多看,多聽,感受它們是如何成為你的一部分。
”每每參加一場音樂沙龍或者音樂會,她都覺得自己正在被音樂洗禮。
這種開放而富有資源的引導,極大地拓寬了鄭時月的視野。
大洋彼岸的聯系,則通過細細的網絡線維持著。
與權志龍的郵件往來變得頻繁而規律。
他們很少閑聊日常,話題核心總是圍繞著音樂。
她會把自己新做的、充滿實驗性的小樣發給他,附上幾句困惑;而他總會在忙碌的間隙回復,點評犀利而精準,有時只是一個簡單的“鼓點太重”或者“旋律線可以再大膽點”,卻總能讓她茅塞頓開。
這種超越年齡的、基于音樂的理解和對話,成了兩人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安靜地滋養著彼此。
偶爾,她也會收到他發來的寥寥數語的抱怨:關于無休止訓練的疲憊、社長嚴苛的訓斥,或是某個卡住許久、怎么也突破不了的創作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