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的陽光總是慷慨而明亮,仿佛能驅(qū)散一切陰霾。
鄭時月的生活,也如同被這陽光注入了新的能量,逐漸步入了一個緊張而充實的新節(jié)奏。
跳級考試對她而言并非難事。
憑借著重生前的知識底子和這一世被系統(tǒng)強化過的學習能力,她幾乎毫無懸念地通過了測試,成功躍入初中二年級的課堂。
成績單上全a的評級讓父母臉上寫滿了驕傲。
韓女士接到越洋報喜電話時,笑聲更是穿透了話筒。
然而,學業(yè)上那種掌控一切的游刃有余,并不能完全抵消社交場上那種無處不在的、微妙的隔閡感。
走進八年級的教室,鄭時月意識到自己成了一個“異類”。
年齡是最小的。
混血的面孔在一群正值青春期、渴望融入集體的美國青少年中顯得格外突兀。
她那頭柔軟的棕發(fā)和湛藍的眼睛本應(yīng)成為焦點,此刻卻成了無形的標簽,上面寫著“不一樣”。
課間休息時,走廊和教室總是喧鬧的。
同學們成群,熱烈討論著最新一集的真人秀、周末的家裝派對,或是stagra上的流行挑戰(zhàn)。
笑聲很有感染力,但當她走近時,那笑聲有時會微妙地停頓一下,然后以另一種節(jié)奏繼續(xù)。
有人會禮貌地對她微笑,問她周末有什么計劃,但當她簡單地回答“練琴”或“做音樂”時,對話往往就走向了終點。
她并非遭遇了直接的霸凌或排擠——沒有人會故意推開她,小組作業(yè)時總會有組員接納她——但她能感覺到那種無形的界限。
就像一層薄薄的玻璃墻,她能看清墻那頭的熱鬧與歡笑,卻始終無法真正融入其中。
有時,她能捕捉到一些好奇的打量,或是快速的、不易察覺的交頭接耳,話題的中心顯然是她這個“新來的、奇怪的亞洲女孩”。
這種感覺,像是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衣服參加一場盛大的舞會。
她能聽懂每一個單詞,卻理解不了話語背后的密碼和玩笑里的梗。
她像個誤入片場的觀眾,臺上的表演精彩紛呈,她卻找不到自己的角色。
一種淡淡的疏離感,偶爾會像加州清晨的海霧一樣,悄無聲息地彌漫上心頭,讓她在周圍熱鬧的喧囂中,感到一瞬間的抽離和安靜。
剛開始,她確實有些沉溺于這種格格不入的孤獨感,甚至在與權(quán)志龍和崔勝鉉的視頻通話中,忍不住流露出一絲委屈。
權(quán)志龍聽完,只是平靜地回應(yīng)道,聲音透過聽筒顯得沉穩(wěn)而篤定。
“小月亮,有時候,站在人群之外,才能更清楚地聽見內(nèi)心的節(jié)奏。
專注你自己的軌道,這就夠了。
”而崔勝鉉的反應(yīng)則截然不同,他幾乎立刻提高了嗓門,語氣里帶著不容置疑的驕傲。
“呀!鄭時月!誰要跟他們一樣啊?記住你現(xiàn)在的感覺!等以后你站得足夠高、足夠耀眼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明白,‘不一樣’從來不是缺點,而是天賦!”這些話語像一束堅定而溫暖的光,驟然照進她微妙而低落的情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