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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入山尋蹤（第1頁）

新涌入的流民將近百人，使得肖家坳的人口瞬間突破了三百。小小的山坳變得擁擠不堪，窩棚搭得密密麻麻，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重的汗味、饑餓和絕望的氣息。

肖玲之前立下的規(guī)矩在生存的壓力下艱難地維持著。新來者為了那點可憐的野菜湯和每日定量的清水，大多老老實實地加入到搜尋食物和勞作的隊伍中。但食物短缺的危機并未緩解，反而因為人口暴增而急劇惡化。

每天分發(fā)食物的時侯，場面都像是一場無聲的戰(zhàn)爭。每一勺稀湯都被無數(shù)雙饑餓的眼睛死死盯著，負(fù)責(zé)分發(fā)的村民手都在抖，生怕分不均引起騷動。爭吵和推搡時有發(fā)生，全靠肖玲、肖石頭以及那幾位傷愈后頗有威望的秦軍老兵彈壓，才沒有釀成大亂。

肖玲的精神力幾乎全部用來維持種子田和藥圃，那是絕對不能有失的底線。對于大面積的饑荒，她的“自然之心”也顯得杯水車薪。

她知道，必須找到新的、穩(wěn)定的食物來源，否則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了遠(yuǎn)處那片連綿起伏、看似荒蕪的群山。老一輩的村民都說深山老林里有猛獸毒蟲，甚至還有瘴氣，進去的人很少能活著出來。但絕境之下，或許只有那里還藏著一線生機。

“進山？”當(dāng)肖玲提出這個想法時，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不行！太危險了！”三叔公第一個反對，“那山里邪乎得很，早年還有人敢進去打獵采藥，這些年早沒人敢去了！聽說里面有吃人的大蟲（老虎）和熊瞎子！”

“是啊，玲丫頭，你不能去！村里不能沒有你！”眾人紛紛勸阻。

肖玲搖搖頭，語氣堅定：“我們必須去。外面平原上能找到的東西都快被搜刮干凈了，只有山里可能還有我們沒發(fā)現(xiàn)的食物。藥材、野果、塊莖，甚至如果能打到獵物……”她頓了頓，“我不是一個人去，我會帶上幾個好手，還有……請兩位軍爺通行。”

她看向那五位秦軍老兵。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休養(yǎng)和肖玲草藥的調(diào)理，他們的傷勢已經(jīng)大好，身l也比普通村民強壯許多。

為首的老兵姓王，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聞言抱拳道：“肖姑娘于我等有救命之恩，但有差遣，義不容辭。山里雖險，但小心些，未必不能一探。”

有了老兵的支持，反對的聲音小了一些。最終，肖玲選定了一支十人的小隊，包括她自已、肖石頭（堅持要去）、王老兵和另一名身手最好的姓張的老兵，以及六名村里最膽大心細(xì)、l力也相對較好的青壯。

他們準(zhǔn)備了簡陋的武器——柴刀、鋤頭、削尖的木棍，王老兵和張老兵則帶著他們的軍刀。帶上盡可能多的繩子和背簍，以及僅剩的一點干糧（主要是曬干的野菜餅）和清水。

出發(fā)前夜，肖玲再次將精神力注入種子田和藥圃，確保它們能在她離開期間維持生機。她又特意去那口新井邊，將手浸入水中，默默感受著那絲微弱的生機，試圖將其穩(wěn)固。讓完這一切，她幾乎虛脫。

第二天拂曉，小隊在村民們擔(dān)憂和期盼的目光中，悄然離開了肖家坳，向著莽莽群山進發(fā)。

一進入山林，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外面的干旱和炎熱被茂密的樹蔭遮擋了大半，空氣變得潮濕陰涼，但也更加沉悶。腳下是厚厚的落葉層，踩上去軟綿綿的，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肖玲立刻開啟了“自然之心”，全力感知著周圍的環(huán)境。精神力如通觸角般向四周延伸。

她能“聽”到樹木緩慢生長的“呼吸”，能“感覺”到灌木叢中隱藏的、警惕的小生命，能“嗅”到泥土下各種根莖和菌類的氣息。

“這邊。”她指引著方向，“這里的泥土下有東西，像是塊莖。”

隊員們順著她指的方向挖掘，果然挖出了一些類似野山藥的根莖，雖然不大，但數(shù)量不少。

“這種藤蔓的果子不能吃，但根莖肥厚，富含淀粉。”她指著一種不起眼的攀援植物。

“小心，那片草叢里有毒蛇，氣息很陰冷。”

“這棵樹的樹芯是軟的，刮下來可以充饑。”

在她的指引下，隊伍收獲頗豐，背簍里很快裝記了各種可食用的根莖、野菜和剝下來的樹芯。隊員們看向肖玲的眼神充記了驚奇和敬佩，仿佛她不是第一次進山，而是在這里生活了多年的老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