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書小說

第8章 郝湘娥（第6頁）

哭讀魚箋驚仆地，暗風吹雨入窗來。

其五

君真憐妾妾憐君，恩愛原期共死生。

閶闔欲呼天路杳，紅羅三尺是歸程。

其六

一看羅裙并繡襦，可知恩寵與人殊。

季倫自是多情種，直得樓前墜綠珠。

其七

花晨月夕共徘徊，時刻相親倒玉杯。

誓作青松千歲古，寧知紅粉一朝灰。

其八

自悲自嘆忽成癡，哭叫皇天總不知。

欲借龍泉誅國賊，可憐妾不是男兒。

其九

日落黃昏意轉迷，黑云慘淡壓城低。

夜臺若肯容相見，仍作鴛鴦一處棲。

其十

婦何曾事二夫，今朝遄死赴黃泉。

愿為厲鬼將冤報，豈向人間化杜鵑。

當晚，婢女五香睡在隔壁房間，遠遠聽見湘娥的哭聲極其凄慘，直到深夜還未停歇。她朦朧睡去，夢見竇鴻和湘娥攜手走到跟前，含笑說道：我們二人相隔兩地，幸好今夜二更會通時死去，將要到冥府訴說冤屈，你們不必掛念。

不久，五香驚醒，殘燈還未熄滅，已是五更天了。她披衣起身，叫醒郢雪，將夢中情景告知。

忽然，有婢女驚慌地來報：娘子昨夜哭到二更時分，獨自點著燈，走到層翠樓上，直到雞叫都沒下來。剛才上去一看，已經懸梁自盡了！

幾天后，京城傳來消息：竇鴻在某夜二更時分，在獄中自縊身亡。

核對時間，正是湘娥上吊的那天夜里。

官府后來也察覺到竇鴻是被冤枉的，準許將他的尸骨運回，與湘娥合葬。而郢雪等姬妾，也陸續改嫁他人了。

這年秋天的官員選拔中，崔平仲被任命為閩中某縣的縣令。他回鄉時路過保定，辭別鄭公后，途經竇鴻的舊宅，忽然雙手自打耳光，罵道：我當初留你在家中居住，讓妾室出來為你勸酒，哪里對不起你？你卻下此毒手，讓我死于非命！如今我已在冥府告準，快跟我去對質！

說完，當場倒地而死。當時的人無不驚嘆，都認為這是報應來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