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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張畹香（第5頁）

她喚出婁生拜見：“今日還是你妻子，明日我就是二將軍的人了！”

隨即擺出酒肉，又哄二賊：“眾勇士持戈握戟，在門口圍著，讓我心驚不安，望下令散去，我好與二將軍從容閑話。”

二賊料想沒意外，便令手下暫退。畹香殷勤斟酒勸飲，二賊坦然不疑，舉杯就喝。

哪知酒里下了砒霜，片刻毒性發作，二賊都死了。那時亂兵分散在村落，各自擄掠，畹香便叫婢仆把尸l扛去投水，搬上細軟，劃船遠逃。直到次日，亂兵才離去。被鄉民打死的亂兵，也有二十多人。而沿村搶掠時，婦女被侮辱的，不計其數。

唯獨畹香保全了自已和家產。她告訴婁生：“這里也不是安身之地，該另找住處。”

又遷到二十里外。不料賊寇蜂起，處處作亂。畹香時刻籌謀，有時讓婁生與賊假意結交，暗中設法對付；有時用金帛納餉；有時躲藏起來避其鋒芒。輾轉兩年，得以避禍。到順治三年，才回到原來的住處。

戰亂之后，房屋毀壞殆盡。加上大兵不時經過騷擾，畹香又與婁生商議：“若天下很快平定，家鄉不能丟。若閩廣還沒平定，恐怕大兵往來頻繁，沒有安寧之日。不如遷到金陵，才能保平安。”

婁生連連答應，便去南京買了宅子。留仆王忠等人看管田產房屋，自已通畹香移居南京。后來大兵在揚州養馬，百姓輾轉遷徙，無不家產蕩盡。而婁生安居無事，安然度日，都是畹香的功勞。

那時畹香已四十多歲，容貌卻更艷麗。只因子嗣艱難，便為婁生置了一妾。是鄰居鄭氏的女兒，名喚玉姬，才十七歲，性情聰慧淑良，略懂吟詠，曾作《美人對鏡》詩：

拂塵開玉匣，照影即生憐。

恍惚疑為我，依稀認作仙。

新妝通艷冶，巧笑各嫣然。

莫訝時疏隔，綢繆不計年。

畹香喜愛她能詩又娟秀，曾贈絕句兩首：

玉潤盈盈二八余，中庭雪后放梅初。

檀郎慎莫私尋約，好把新詩倡和予。

其二

窗前初辦曉妝成，新試春衫媚自生。

為見艷姿因感昔，感予年少更憐卿。

婁生也因畹香賢淑，作詩贊美：

感謝芳卿貞且賢，任予尋夢楚峰邊。

漫夸三月桃花美，卻羨芙蓉秋更鮮。

娶玉姬一年后，便生了個男孩。畹香喜極，視如已出。后來庚寅年，又回到揚州故居。到辛卯年，再遷南京。她曾有《此君軒詩集》刊行于世，故不一一記載，只錄些軼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