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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石灘篇（2）（第2頁）

”讓大孽嘍，真打死了，白養這些年。”

是陳環的娘，給她灌了點水，碎碎念的將她抱回了自已家的床上。

渾渾噩噩的冷熱，再次睜眼，陳棄感覺自已不僅是個聾子，還是個啞巴，天黑的看不清在哪，更甚者成了瞎子，腦子脹脹的，靜下心來，身側時有時無的小鼾聲和一陣陣的腦油汗漬味，糟糕的世界，沒死！

“別睡我左邊，你打呼吵死了。”

”陳棄！！！你嘴巴真賤，怎么沒割你舌頭。”

陳娣眼睛腫成了蛤蟆，臉也腫的發紫，可別誤會，她可不是哭陳棄的遭遇，只是舊頭花被翻出來，心虛的交代了事實，單純挨頓胖揍，原來的猢猻臉硬生生抽成了二師兄，嘖。

”沒舌頭的鬼喜歡趴活人耳朵邊兒吹氣兒，哈哈哈哈”

陳棄，你早晚被打死，我絕不讓我娘把你撿回來喂一口米湯。’’

陳棄止不住的咳嗽，扯得渾身痛的發抖，抖了又想笑，跟中邪一樣，嚇得陳娣連滾帶爬的光腳沖出房門，笑的又猖狂了幾分。

林芝跟她相比，不逞多讓，陳跛子不舍得打死她，畢竟花了兩代人攢了大半的積蓄換來的媳婦，算是家里最貴的物件兒，接生婆子說林芝命里有兒孫，石榴花仙兒轉世，必定開枝散葉，大福氣。陳棄就不一樣了，一個賠錢貨，打死都沒人會計較，但也不能往死作，不然誰給他陳跛子伺侯花仙兒轉世的媳婦跟以后的兒子。

”過兩年能說上鎮里的婆家，趕你半個媳婦錢，丫頭子也有值錢的路子，你別犯渾，真打死了，誰給你照顧娘們兒。”

陳棄日日睡在院門前的空地上，身上的傷新的蓋舊的，舊的添新的，沒塊好皮，見人還樂呵呵，嘴巴還是甜的懂事，村里的老管事實在看不下去，登門來說了兩句，陳跛子憨憨的笑應，將老管事身后的小人兒擰著耳朵順勢踢了兩腳，趕進里屋。

“你走不出去，認命吧，娘-——”

林芝背對著她，渾身赤裸，脖子上還鎖了條狗鏈，但身上沒有什么大傷，脊骨貼著皮膚，像根主魚刺，聽到她最后一聲呼喚，女人瑟縮著死死咬著嘴唇，眼里的淚泛著粉意。

“哭瞎了更走不了了，我們一起去死吧，好嗎？”

陳棄坐在炕床邊，呢喃著按著自已結痂的傷口，庝意令人興奮，目光落在她羸弱光滑的軀l上，復雜中帶著一絲惋惜，苦難厄運里沒有階級，所有的一切都是翻盤的底牌，這個蠢貨卻只能來哄騙一個她自認為比她還要低等的弱者，注定走不出噩夢，真是活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