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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石灘篇（2）（第1頁）

“陳棄，小棄？”

陳棄茫然的望向她，眼里是詢問。

女人又一次的哭泣，無能怯懦的縮進了殼里，不知是哭陳棄喪失聽力的右耳，還是哭自已逃離的美夢變成了泡沫。

“環姐的好日子是十六，我幫你，就這一次。”陳棄乖巧的笑著，低聲耳語。

林芝看著她有些晃身的扶住了門框，又慢慢站直身子，下意識摸了摸右耳，溫吞的走出她的視線，心里猛然進了一下，仿若大悟，小小的人兒，她只不過是一個小孩兒，腹部的疼痛緩解了胸口的窒息感，如果她不是……沒有如果。

喜事沖淡了往日日的晦氣，陳環出嫁了，所有人都遺忘掉上月的血腥與混亂，天剛透點亮兒，路上遍熱鬧了起來，林芝還沒養好身子，躲在里屋，陳棄被留在家里伺侯她吃食，陳跛子早早出了門，臨走擰著陳棄的耳朵又叮囑了一遍，看好林芝，多可笑，叮囑的右耳朵，全當屁放了。

“我沒聽到，不算。”陳棄憨笑著，指了指右邊，把她送到了環姐的行李車上，用了一個舊頭花。

林芝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聽見聲響立刻蓋上了紅布，窩在囍被間縫，當起了鴕鳥。

‘‘你爹知道了肯定會打死你，陳棄，你完了。’’

陳娣幸災樂禍的看著將行的行李車人，又打量著一直微笑的陳棄，越發覺得她瘋了，跟她這個瘋娘一樣，都被陳跛子打成傻子了，不要命。

“管好你的嘴，我送你一個新頭花。”

‘’說話算數，不然我現在就找你爹告狀。”

“真死了，我會天天扒你窗戶，索-你-命-”

“神經病啊，陳棄，你個瘋子！”

看著飛快跑走的身影，陳棄垂眸，怔怔的盯著自已的腳尖，這條泥巴路，真臟，真爛。

晌午頭，陳跛子拿著柴刀氣沖沖的帶著本家人往村頭走，陳棄渾身血淋淋的在院門梁上吊著，圍觀的人很多，每個人都很亢奮，欣賞著或畏懼著，陳娣站在家門口，眼里的慌亂是藏不住的，大概真的開始想半夜她血淋淋扒她屋窗索命的樣子，兩人目光交錯，陳棄惡趣味的瞪著她，口型說了三個字：索——你-命。

月亮今天也湊大熱鬧，亮點地上的石礫都能數清楚，照的人發暈，陳棄被放下來的時侯，身子感覺要散架了，四肢軟綿綿的，腦袋又跟冬天泡透水的被子一樣，沉重又濕漉漉的黏膩。

”讓大孽嘍，真打死了，白養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