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后溝里,陳棄養了只兔子,隨便喂點東西就能活,肥嘟嘟的摸著暖烘烘,毛盤順兒。肥肥的一團從她手底下埋頭吃,也只會吃,把干草拿開,就嚼完嘴里的嚼空氣,嗅嗅味道但懶得多移一步,無憂無慮的等著被宰,也是一種坦然自得。
“爹說了,你命里有兒孫,等養好接著生。”
陳棄端來了那熟悉的令人發嘔的藥湯,貼心的給她添了勺紅糖。
“我不喝,不喝,啊
,滾,”
熱湯被激動的推搡下潑了出來,大半撒在陳棄的身上,女人哀嚎著對著空氣抓撓,撲過來掐住了她的脖子,窒息感逐漸加重,陳跛子把兩人拉開時也被誤傷了,女人被輕輕松松壓制住,用被子裹的死死的,按著捆在床鋪上,嗚咽嘶喊的絕望凄厲,陳棄撿起地上滾落的碗,快步逃出里屋。
“越來越瘋小心殺人啊,陳棄都要被掐死了”
“陳跛子讓人坑了,買這么個瘋婆娘,還不如跟我堂叔家的妹妹過呢“
“你那妹鼻涕嘎巴都能裁出來件衣裳,生一窩傻子也不怕陳家墳坑爬人上你家去,哈哈哈哈哈哈”
“陳棄給你找個傻子當后娘咋樣。”
“大妮兒你爹是不是在屋里……嘿嘿…”
“再瘋也是俊婆娘,是吧,大妮兒。”
村子的人閑,除了刨地就是生人,陳環出嫁到現在,這片每天都熱鬧極了,院門口常坐著堆兒聊閑的,陳棄身上新傷是興奮劑,催化著人心揣度和聯想。林芝身子養好也很難生出孩子了,這對陳棄來講,比撞鬼還可怕,石灘是一個熟透,橙黃,碩大能壓斷枝頭的柿子,迫不及待又翼翼小心的扒開,里面爬記了蛆蟲,光鮮的惡心。
青紫結痂的一只手推了推發愣的女人,白色的藥片像寶貝一樣獻出來,陳棄輕聲:“吃這個就不疼了,很靈的?!?/p>
林芝的目光掃過她脖子,晦暗復雜的神情,嘴唇蠕動又沉默的苦笑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伸手示意她坐過來。
看著瘦小單薄的人,一點點試探著靠近,她再也忍不住,將這一把骨頭攬緊,擁到懷里,下頜抵在孩子頭頂,黔默淌干了淚水。溫熱的指尖將藥片放到她嘴邊,連著苦咸的淚一通吞進肚子里,陳棄心記意足的笑了,局促羞澀的低下腦袋,卻像只小獸樣往她懷里鉆,小手悄悄搭在她的腰上……
日子仿若往常,但林芝不一樣了。
“小棄,你嘗嘗怎么樣?!迸四碇种?,看著把菜放進嘴的小人兒。
陳棄眉頭緊了下,攢好的口水,吞服下這口麻澀的味道,勉強給了個笑意,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