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致謝,感謝他把人平安送回來,然后又把手里不久前從24小時小賣部里能買到的最貴的香煙襄了進去,當是謝禮。
直到車子完全消失在視線里,空氣再次陷入寧靜時,他們才能卸下所有不得不戴上的面具和偽裝。
男人早就看見了她一雙光裸的腳,擰了擰眉,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率先打破寂靜,問,“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語氣倒不算教訓,他沒這個資格。在這件事上他的經驗比少女多太多,剛才坐在樓下等她的這一個小時,他已經把她可能會經歷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所以是焦急的,有些事情需要在事后的最短時間內得到清理和救治。
她聞言仰頭去看他的下頜角,定定地愣了幾秒鐘,最后朝他走了過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或許是不舒服的地方太多了,女孩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一直緊繃的心緒瞬間崩塌,眼淚不受控制的涌出來?,F在再仔細回想,她才發現剛才以為的完全不需要在意的事情都猶如噩夢,纏繞在心里,揮之不去。
沉時心頭變得沉重,整夜的擔心從這一刻開始逐漸換為另一種情緒,不斷提醒他某件不可否認的事實。但現在還不是該想這些的時刻,他必須要率先確認她的安全,于是哄著她,要把話問出來。
溫阮渾身冷得發抖,顯然眼前人是她能夠取暖的對象。哭了幾分鐘后,她的情緒稍微能穩住了,微微站直給兩個人可以對話的空間,然后借著月光盯著他xiong前的水印,帶著哭腔回答,“我下面有點疼,他們往里面襄了很多東西?!?/p>
他的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很難看,多種情緒反復堆疊,最后融合成能刺穿他的利劍。
這種出于性別差異導致的,經歷完全相同的也會得到不同結果的事情,女性就是會獲得更大的傷害。他感覺自己連呼吸都開始艱難,就像有人拿著刀叉在他心上刮那樣,也銳痛也鈍痛。他沒辦法想象。他開始理解上次女孩為什么會因為這種事哭得那么傷心。
自己怎么能這么遲鈍,在那么長的一段時間里冷眼旁觀、無動于衷,親眼看著事情演變成如今的模樣,以至于想要做點什么的時候,才意識到一切都太遲了。
他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
“你。你在樓道里等我兩分鐘,我上去給你拿幾件衣服。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彼脑捳Z有些顫抖,說話的時候因為情緒起伏,并不能順利地一口氣講完。
女孩的身體冰冷異常,沉時淺擁了一下就被她體表傳來的令人刺痛的溫度嚇到,一刻也不敢等,他將女孩攔腰抱起,快步往室內走。他當然不能將自己的情緒展露出來,這一刻有權利軟弱的只有她。
溫阮沒辦法演了,看著他三步并兩步往家里去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后,難受地往墻邊走了兩步,然后右手扶墻,將身子緩緩彎了下去。她說不清現在是什么感覺,原本她就很討厭一切非肉體的東西進入體內,那些原本不是被用來做這種事的東西,又硬又蠻狠,不講一絲情面與道理。
同沉時一樣,她也有很多的個人情感要表達,但在這些情緒最終傳導到另一個人那邊之前,她還需要冷靜一段時間,她還仔細地觀察和思考,然后做出僅屬于她自己的,自認為的,最正確的決定。
在這樣的世界,晚上因為玩各種小玩具被送到醫院的不在少數,有男人有女人,取出來的東西也是人能想出來的任何事物,醫生對此見怪不怪,左右耐下心來做一些外科的小手術,再例行公事叮囑一番來人,以后切不可如此行事之類的。但在看到少女內里七零八落的血口時,還是忍不住罵娘。
這已經脫離最基本尋求性刺激的范疇了,就是以凌虐或懲罰為目的的欺辱。就算醫術再高明,這種傷口幾天就能長好,恢復如新,可依舊沒辦法抹去這件事曾經存在過的痕跡,它們一定會在少女的人生上留下一道滲血的口子。
她盯著將視線隔開的簾子,聽見另一邊掉落在托盤上叮當作響的她也記不起來是什么的東西的聲音,又聽見醫生護士若有若無的建議,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剛才送她來的人是不是欺負她的,這種事情一定不能忍,有一就有二,絕對不能慣著這種不把女性看在眼里的人。
“不是他。”她想了半天,發現自己只能回答這一句,其他都得保持緘默,“護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