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武師們都這樣說她:
可惜了,是個傻子!
但云琛對這些評價不在乎。
她離家出走,離經叛道地扮成男人,在楠國各地流浪五年之久。
只為一個人。
用她兄弟小六的話來說,她在找她的白月光。
想著這些,云琛無意識咬下一口已經有些干硬的燒餅,油漬順著下巴滴在黑貓頭上,惹得它不滿地叫喚,也喚回了她的思緒。
“你還好意思叫?半個月你離家出走十二回,害得妙妙天天哭。咋的,浪子啊你?見過不少棄養貓的,還是第一次見棄養主人的。”
云琛邊吃邊訓貓,燒餅干硬,噎得她眼淚差點出來,忙捶胸口順一順,然后做賊似的左顧右盼,隔著衣服悄悄調整了下束胸,小聲自言自語:
“呼……勒得我都快平了……”
話音剛落,一個破鑼嗓子在屋檐底下喊她:
“云哥!又抓貓呢?”小六仰著滿是塵土木屑的臉,呲著虎牙對她笑,“燒餅快分我一口!我剛給木場干完活,餓死了!”
小六也是武師,是云琛拜過把子的兄弟。
他這會辦完差路過,瞧見大半夜屋頂上有個黑乎乎的人影,還聽見有貓叫聲,便猜到是云琛。
見小六過來,云琛趕緊收起調整束胸的動作,假裝整理衣襟。
她用下巴指指地上的貓籠子,清清嗓子,故意用低沉的男人腔道:
“開玩笑,我能有失手的時候?接著——”
她將燒餅和黑貓同時拋下去。
小六也是真六。
他一個惡狗撲食精準叼住燒餅,卻任由黑貓落空滾地,翻身跳進夜色,逃得無影無蹤。
“草!別光接燒餅!接貓??!”云琛趕緊翻身去追,眨眼身形掠過九重屋脊,空中只留一道殘影。
這一幕看得小六頗為羨慕,忍不住啃咬著燒餅驚嘆:
“瞧瞧這輕功,屋頂瓦片都不帶響的,跟鬼飄似的,牛啊”
云琛在黑夜里一路狂奔,沿著細窄的屋檐旋轉跳躍不停歇。
對她來說,追只貓完全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