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和濃霧交織在一起,后方好像是一雙雙窺視的眼睛,在看著好戲。
方才那一隊迎親隊伍,又從濃霧中走過來,而這一次,哭著的動物臉在前,笑著的人臉在后。
并且,他們白色的褲腿被鮮血浸染成了紅色。
腳上穿著的是那種老式的千層底布鞋,每走一步,都有一個血腳印。
原本抬著的花轎,此時變成了漆黑的棺材,棺材上方卻掛著大紅花朵,鮮艷極了。
極致的黑和極致的紅,在絢爛的燈光下,在滲人的囍樂中,交織成了怪誕的畫。
而之前掛著紅花的新郎,變成了抱著一只公雞的新娘。
新娘是一個哭著的狐貍頭,腦后方是一張慘白的女人面頰。
他們迎面朝著吳秋秋走來,依舊是一言不發(fā)。
長長的水漬從棺材滲出,流了一地。
“吳秋秋。”
“吳秋秋。”
狐貍頭的新娘開口。
聲音飄渺帶著回音,她一遍一遍喊著吳秋秋的名字。
恍惚間,狐貍新娘拉住了吳秋秋的手,在舞臺光圈之中移動。
那張臉一會是哭泣的狐貍,一會是慘然笑容的女子。
燈光將眼睛徹底晃花。
她抱著公雞,站在了隊伍前面,跟著迎親隊伍往前。
棺材滲出的水徹底將雙腿打濕,里面搖搖晃晃,一只手伸了出來,推開蓋子,從縫隙里露出一雙眼睛,癡癡地看著吳秋秋。
隊伍推搡著吳秋秋向前。
懷中的公雞安安靜靜,雙腿被綁住。
她不受控制一般,雙腿被什么拉扯住了一樣,隨著隊伍走向迷霧
“余教官?”
狐貍新娘消失不見了,余顧也消失不見了。
整個舞臺上只有吳秋秋一個人,那些七彩的燈光不停晃動,讓吳秋秋睜不開眼。
她只看到自己的雙腿在一點(diǎn)一點(diǎn)滲血。
公雞的眼珠子一點(diǎn)一點(diǎn)轉(zhuǎn)動,把她盯住。
棺材里好像傳出了一陣滲人的笑聲。
哭著的動物們發(fā)出哭泣聲,敲鑼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