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禧一進門就被二牛笑著迎住了:“溫娘子來了!快坐快坐,我去給溫娘子倒茶!”溫禧頗有些受寵若驚,吳老漢從后面的“木頭山”里抬起頭來嘿嘿笑道:“虧了溫娘子的餐車,多了不少來找俺訂做木活兒的,都說是看溫娘子的餐車做得巧,上面還刻畫了鋪子名,這才找來的,這不,賺了錢二牛都多吃了幾次羊肉湯餅。
”溫禧接過茶恭喜道:“吳師傅財源廣進吶,這全是因為您技藝精湛,肯用好料子,今兒還有要事得麻煩吳師傅呢。
”聽到溫禧想要翻新房舍,要請他去,還要托他尋泥匠和瓦匠時,吳師傅卻沒有她預想中的高興。
溫禧正疑惑呢,旁邊二牛扯扯溫禧的衣角,小聲道:“師父脾氣倔,上次去人家修繕屋子,跟相識的葛匠人、劉匠人吵起來了,幾個老頭子都倔,從完工后就誰都不理誰。
不過……”二牛壓低了聲音道:“俺們都習慣了,師娘說他們仨從年輕時就這樣,過幾日便好了,師父憋不住話……”吳老漢在那頭漲紅了臉:“臭小子,又在編排俺啥?”溫禧腦中默默閃過“老小孩”三個字,不過這可不是賭氣的時候,她看向吳老漢。
吳老漢哼一聲:“和泥的、上瓦的多了,咱又不是只認識他們!”二牛搖搖頭,師父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葛匠人跟劉匠人可是出了名的實誠人,從不以次充好、偷懶耍滑。
……吳老漢留二牛在家,背著曲尺和墨斗跟著溫禧來了雨花巷,溫禧想帶吳老漢先看看房子,根據(jù)溫禧的構(gòu)想算算大致需要多少銀錢,畢竟溫禧如今錢沒剩多少,心里有點發(fā)虛。
這房子的前鋪以前是做豆腐鋪的,院子里的石磨已經(jīng)搬走,留下個朽爛的石磨架。
西廂房之前做了濾漿區(qū)和壓榨區(qū),還留著些豆腐盒子跟晾曬架。
溫禧跟吳老漢商議,讓他低價回收或者拿去抵消一點工費都行。
吳老漢搖搖頭:“屋里這些架子固定一番倒還能用,只是這石磨架是留不得了,只有一個用處——”見祐哥兒跟禔姐兒好奇地看過來,吳老漢開懷大笑道:“小郎君拿去燒火罷。
”祐哥兒、禔姐兒:……溫禧:好冷……跟吳老漢簡單說了一下自己的構(gòu)想:正房隔出兩間臥室,分為內(nèi)外間,內(nèi)間盤炕住人,外間做活動室。
內(nèi)間盤火炕,并仿照著做現(xiàn)代頂天立地式的大衣柜,中間一根橫木用來掛衣服……東西廂房也分出內(nèi)外間,祐哥兒那間廂房的外間做書房,中間以書架隔斷,就省了砌墻的錢,還可以多放書。
前面的鋪面要做柜臺,柜臺后要做架子擺酒和飲子,還要買桌椅板凳。
灶房要砌兩個爐膛,每個爐膛供兩個灶眼。
院子里灶房窗下要壘兩個烤爐,院子角要挖一角菜畦,可以自己種點菜,窗下挖出來種花。
溫禧上輩子最想要的就是帶院的房子,可以種花花草草,可惜剛拿到手裝修好,自己就嗝了……溫禧這邊侃侃而談,吳老漢不禁額頭冒汗,他連忙打住溫禧的話。
溫禧說得口干舌燥,倒了一大杯茶喝了,才示意吳老漢講。
吳老漢站起身來,邊踱步邊道:“溫娘子,以你的想法,恐怕要四五十貫,若是你信得過老夫,就聽我說來。
你家正房隔出來的兩間屋離灶房遠,煙道中途熱氣消散,冬日炕頭供熱便慢的很,不如在正房西側(cè)單獨設(shè)個灶口。
別的屋若要做隔斷,不如仿照哥兒的屋子,只不過將書架換成花櫥,以花櫥做分隔,既省了地兒,又省出砌墻的錢來。
且這房子并不用上瓦,只需看看有無漏雨之處,若是有則稍加修繕即可。
不過就算如此,這一番下來也將近三十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