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問得極有水平。
表面上是為合作著想,實際上是在探江澈的根底。
知道了這個,他才能評估風險,才能判斷自己這艘船,到底要不要上。
江澈看著他,眼神里沒有半點波瀾。
他當然聽得出弦外之音。
難道說,我要把真定府的鐵料、糧草,通過秘密渠道運往北平。
交給我家主子燕王殿下朱棣,助他起兵靖難。
這話要是說出口,郭家明天就得被抄家滅門。
江澈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葉,呷了一口。
“郭家主。”
“你不用擔心線路。”
“你只需要知道,我身后那位……已經快要摸到天了。”
簡簡單單四個字,像是一道驚雷,在郭淮的腦海里轟然炸響!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端在半空的手停滯下來,茶水因為輕微的顫抖,溢出了一滴,燙在他的手背上,他卻毫無知覺。
天?
在這大明天下,天,只有一個!
那就是坐在南京皇城里,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
郭淮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
他不敢往下想,可腦子里的念頭卻像瘋長的野草,根本控制不住。
是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六部尚書。
還是那些門生故吏遍天下的翰林院大學士。
郭淮不想了,也不敢再問了。
冷汗已經浸濕了他的后背,緊緊貼著名貴的絲綢里衣。
“江公子說笑了,郭某是個粗人,聽不懂什么天不天的。”
“郭某只知道,公子指哪,我郭淮就打哪!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