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倒是還有一劫,到時再看吧……”
他可不是謝家的保姆,不過看在上次的面子上,若是能撞到他面前來,也不介意稍微伸手扶一把,也算他們天命未絕了。
“定州城……”
吳明微微一笑,直接叫了輛馬車,緩緩駛入城內。
……
定州城中,刺史府內。
一名文官模樣的中年人抱著文案,聽著前堂傳來的怒喝,頓時腳步一停。
“好大膽!當真好大膽!武雉此女牝雞司晨,竟敢號稱節度使,截留兩郡賦稅,自命文武百官,擴軍建制,當真反心不加掩飾了,應該討之!”
“慢!州兵羸弱,不堪大用……咳咳……再說,我等乃是朝廷之官,若無旨意,不得擴軍,若拿州兵討伐,當真以卵擊石,有著傾覆之禍啊……還是派個使者,問問朝廷諸公的意思吧……咳咳……”
“否則,你們不怕司隸校尉彈劾么?”
另外一個聲音有氣無力,令人一聽便知道乃是本州刺史高順。
‘這讓發兵的必然是張將軍,只是刺史大人體弱多病,再過幾月就任滿,聽說已經上書乞骸骨了,又怎么會同意用兵?’
‘并且,就算要擴軍,錢糧從哪里來?州牧大人給不給?縱然給了,司隸校尉準不準,還是兩說之事……’
文書聽得便是心里一嘆。
因為節度使之禍,朝廷控制力底下,對州里卻更加不安,采取的是分權之策。
按制,每州設州牧一名,統管行政,又有州刺史,管著州兵,還有司隸校尉,乃是朝廷指派的京官,專門負責督察。
這實際上,就是行政、軍事、監察三權分立,導致任何一人都無法獨大。
“奈何朝廷江河日下,積重難返,卻不是什么妙策就能起死回生的……”
文書心里嘆息一聲,來到門口,恭敬拜倒:“啟稟刺史大人,有平山與定原兩郡的行文!”
“是余文啊,送上來吧!”
高順咳嗽一聲,卻能清晰叫出麾下每一名官吏的名字,顯然記性甚好,也令人敬佩。
余文心里一熱,躡手躡腳上前,放下文案之后又倒退數步至角落,眼觀鼻、鼻觀心,垂手不動。
在堂內,尚有其他數人,一名虬髯滿臉,穿戴鎧甲的大將立即問著:“如何?”
他嗓門洪亮,聲若雷霆,震得宇文的耳膜都是微微作響。
“咳咳……定侯石泰,參武雉橫行不法,殘殺他愛子,請征伐之……嘿嘿,說愿意派兵助剿,這豈非借我們之勢,為他報私仇?”
高順一本本看下去:“只是下一本,便是平山郡節度使齊麟,保舉武雉為南鳳郡節度使的文書,兩家似乎暗中有著勾結,甚至聯合聲討定侯,咳咳……當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好生熱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