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上一次見面時瘦了不少,神臉上多了些疲憊與急切,但依舊站得筆直。
可那雙眼睛里,仍舊帶著過去那種不容拒絕的自信。
我沒動,她卻像走進了自己家,三步并作兩步地沖了進來。
“彥冰,”她低聲開口,“我……是來道歉的。”
我沒有回應。
她看我不拒絕,也不出聲,自顧自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當初是我被他迷了心智,那些事我都沒想清楚……”
“他……他可能用了藥物,也挑撥你我之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真的……”
她一步步靠近,嗓音開始帶上一絲慣有的溫柔與央求,“彥冰,我現在終于明白了,我真正想走下去的人,是你。一直是你。”
我終于開口,語氣平淡如水:“請你離開。我還有工作。”
她卻仿佛聽不見一樣,繼續往前走:“我知道你現在還在氣頭上,我不指望你立刻原諒我。你可以慢慢考慮,我已經跟家里說了,她們可以幫你調到高級航線,飛頭等艙組,薪資和路線都會——”
我輕輕一笑,眼神冷了下來:“不好意思,我靠自己。”
“我已經轉為國際航班主乘,不需要你所謂的‘幫’。”
我繞過她,走到更衣柜前取下制服外套,利落披上,走向門口。
“行了,”我推開門,“我要出發了。”
她站在原地,仿佛還沒接受我轉身離開的事實。
而我已經再沒給她機會。
兩天一夜后,飛機返航,平穩落地。
我帶著組員從艙門走下,清點交接。
剛出通道口,副乘務員低聲驚呼:“周哥……那好像是——蘇機長?”
他頓了下,立刻改口:“哦不,蘇晚棠。”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人群之外,她孤零零站在出口,手里抱著一束百合花,臉色蒼白,卻站得極直。
我頓住腳步,沒有立刻走過去。
腦海里一瞬間像翻出一段段舊航線。
那些年,是我陪她跑最辛苦的長途,是我在夜里給她泡姜茶、陪她背飛行記錄。